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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剛巧在溪邊給阿祖洗被子。自從她六歲後,就堅持每周給阿祖洗一次被子,即使被阿公罵事兒多也沒有放棄。
看到紅色的水,她還以為有人在上游洗紅色的衣物,以為是掉色所致。
哎。
阿闊家出了事,家人到計生辦大哭大鬧,但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有什麼辦法?
悲哀。
但卻不知道是誰的悲哀。
『計劃生育』錯了嗎?
沒錯。
大家想要生個兒子,想要多子多福,錯了嗎?
也沒錯。
第45章 炳堂叔被打
陳白羽早上放學回來,去割了紅薯藤回來,剁碎,倒入潲桶加入兩勺糠,然後開始準備中午飯。
一個灶口兩個鋁鍋,一個煮飯,一個煮豬食。
因為大家把米湯當開水喝,所以煮飯時候放的水比較多。把米掏乾淨放在滿滿的一鍋水裡,等煮開了,飯熟了,再用柳條編制的漏勺把米撈上來裝在一個木製的飯桶里。
飯桶已經有了幾十年了歷史,聽說是阿爸剛出生的時候制的。每天洗洗刷刷,已經看不出木質了。
陳白羽最喜歡的是米缸里的一個石竹製的用來衡量放多少米的竹筒。聽阿祖說,這個竹筒是用最硬的老石竹製成,已經用了幾十年,是公祖在去世前為阿祖制的。
一竹筒米大約有一斤左右。
家裡人多,豬多,還雞鴨鵝等等,做飯需要米三斤多。陳白羽每次放米的時候,都要拿著竹筒看一會,想著等幾十年後會不會成為古董?
上輩子的竹筒在阿祖去世的時候,隨著阿祖下葬了。阿公說是希望阿祖即使到了地下也有吃不完的米,不會餓肚子。
其實,如果阿公知道竹筒上刻著『全廣』二字,是絕對不可能讓竹筒跟著阿祖下葬的。『全廣』是阿公的名字,就刻在竹筒最硬的地方,一般人很少會注意到。
陳白羽會注意到,是因為她被竹筒砸了腳,然後抱著竹筒玩了一會『錘死你』的遊戲。
其實,家裡值錢的不值錢的家具統統都有『全廣』二字,防止和別人家的攪渾了。
這是家家戶戶約定俗成的一個分辯自家東西的方法,例如桌子下會有一家之主的名字,凳腳上也有。
即使是家裡的碗底也有。
村里人家擺酒做宴,一般會各家各戶的借碗筷、桌凳。
家家戶戶的碗怎麼區分?
桌子,凳子,怎麼區別?
看底部,一家之主的名字用油漆寫著呢。
是的。
用油漆。
這個時候大家還不知道『有毒化學物』一詞。
陳白羽每天放學回來不僅要給家人做飯,煮豬食,餵豬,還要洗一家人的衣服。因為不是周末,家裡只有她和阿祖還有阿公阿婆,所以衣服不多。
一邊煮飯,一邊洗衣服。
看到阿婆的衣服破了一個洞,從舊衣服里剪出一個補丁補上。阿公和阿婆因為要下田幹活,所以衣服最髒,最需要力氣,每次都會搓到雙手發紅。至於她和阿祖的衣服,隨便泡泡。
陳白羽涼衣服的時候,看到炳堂叔正一瘸一拐的從外走回來。
「炳堂叔,怎麼了?」怎麼鼻青臉腫,好像傷得不輕?
「你打架了?」陳白羽有些急切,也顧不上衣服,匆匆的跑到阿祖的房間拿出一瓶黃媽媽自製的跌打酒出來。
炳堂叔很委屈的看著陳白羽,「小五,我不想當企業家了。」太痛了。小五沒有告訴他,當企業家也要被小混混搶劫欺負的。
「他們連我底褲里的錢都搶了。」炳堂叔腫成雞蛋的眼睛眯在一起,滑稽有好笑,「幸好,我藏了三個地方。他們只搶了一個小兜。」
陳白羽嘴角抽抽,就底褲那麼巴掌大的布料,竟然還被夾縫了三個小布兜,也不怕硌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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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聰明
「小五,我差點回不來了。」太可怕了。
被人跟蹤,攔截,打,割破內褲搶錢。
幸好他假裝不敵暈倒過去,否則還不知道要被打得多慘呢。他果然很聰明,雖然被搶了錢,但省了醫藥費。
「所以,人家打你,你就暈倒,讓人家把你褲子給脫了偷走藏在底褲里的錢?」陳白羽有些好笑。
不過,也覺得炳堂叔聰明,就當花錢消災了。
只是,嚴打不是已經開始好幾年了嗎?
為什麼還有這麼多的小混混攔街搶錢?目無法紀。
難道嚴打過去,古惑仔勢力又開始抬頭了?
「炳堂叔,我不是讓你去認識一些有能力的人嗎?最好就是有背景,能辦事的。」幾年下來,他們的生意已經不小。市里不少的雜貨鋪都從炳堂叔這裡批發進稻草帽稻草扇,這幾年,農場的老人有空就編織各種花樣的稻草帽稻草扇,給大家帶來不少增收。
至於乾果和小菜,主要是批發賣給一些在火車站或者汽車站擺攤的小商販,生意也不錯。短短几年時間,陳白羽手裡積攢的錢已經是全家之最,超過了手握全家經濟大權的阿公了。
陳白羽和炳堂叔已經從零售走到批發,把農場的東西一點點的販賣出去。即使隨處可見的艾草也製成艾條,艾絨賣給中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