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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寫得很好。」陳維聰希望陳白羽能喜歡,這套書雖然已經破舊不堪,但他一直都很珍惜。
在去京都前,他想要給陳白羽準備一個禮物,思來想去,最後定下這套書。
陳維聰知道陳白羽很喜歡自然傳記,她每次去圖書館借的都是關於自然風光或者自然地里科學的書籍。
陳白羽也曾經對她說過,以後想要考農業大學,研究農業。至於能不能成為農業專家,她不在乎,她只想為大唐農場的發展做貢獻。
她就是這樣,把自己的私心明晃晃的表現出來。她就是為了大唐農場,至於那些什麼『為了祖國繁榮而讀書。』『為了社會經濟發展而讀書。』『為了讓大家都能吃飽飯而學農業。』從來都和她沒有多大的關係。
她沒有這麼偉大的心。
她的心很小,只能裝下大唐農場,只想為大唐農場而努力。
「這套書是純英文版的。你英語這麼好,閱讀理解應該不難。」陳維聰當初就是為了看這套書而努力學習英語的。
陳白羽隨便翻開一頁,只看了一頁她就喜歡上了。
作者的語言很生動,很詳述,很寫生,能讓人身臨其境。看文字,整個人就好像置身在當地一樣。
可惜,沒有了作者署名。
「這本書,很珍貴吧。」
能保留下來的純英文版雜書,真的很難得,很珍貴,很多寶貴的書籍都被付之一炬。曾經很多人甚至衛了保存這些珍貴的書籍而犧牲了性命。
「嗯。很珍貴。我外公說,是用命換來的。」其實,陳維聰是不明白,也理解不了的。為什麼有些人寧願捨棄生命也要保住一套書?
不應該是『活著就有可能』嗎?
人都沒有了,書又怎麼能保得住?
外公說,有些人對知識的敬重,甚至重於生命。
陳維聰覺得有些知識分子就是太死心眼。每次,陳維聰外公說起過去的時候,都一臉的悲傷。當初,陳維聰的外公眼看見一個男人為了護住書籍不被燒毀而被人打死,活活的打死。
他的血噴灑在書籍上,染紅了那些書。
最後,人死了,書籍也被燒了。
這套書是陳維聰的外公僥倖藏下來的,就壓在床腳下。這些年提都不敢提,就怕這套書給自己家招災帶禍。
陳白羽輕輕的摸了摸,「難得。」
曾經走在路上,說一句『嗨』也能被舉報通外。
打招呼都要認認真真的說『你好。』
突然,陳白羽看到其中一頁上有一句批註,字體雖然稚嫩卻很熟悉。
這是......
陳白羽有些激動,這是黃知然字跡。
雖然有所不同,但應該就是吧?
陳白羽的外語是黃知然教的,對他寫外語時候的一些小習慣瞭然指掌。這句批註,很可能是黃知然年幼時候寫的。
陳白羽有些激動,雙手捧著書,「陳維聰,謝謝你。」
真的太感謝了。
「不用客氣。喜歡就好。」陳維聰看陳白羽紅了眼眶,有些意外。陳維聰知道陳白羽喜歡看自然傳記類的書籍,但不知道她會如此喜歡。
陳白羽的確喜歡自然傳記,她不僅看,還會做筆記。
認認真真。
但她喜歡這套書,卻更多是另外的原因。
這套書有可能是黃知然或者他的家人的。
陳白羽知道黃知然的家人全部都被人害死了。雖然,他還有一些同宗,但他從來沒有去找那些人,也沒有聯繫過。
就和黃媽媽一起生活在農場。
就好像黃知然說的那樣,聯繫了又能怎麼樣?一起回憶國破山河碎?他們的祖宗曾經打下江山,但他們這些後代子孫卻沒有守住。
「或許,沒有守住也是好的。」黃知然看著連綿的大山如是說。
如果沒有後來的那場傷害,黃知然應該會感激的。
感激大家把那個腐朽的朝代推翻。
可惜......
「這套書的主人,你認識?」陳維聰疑惑的問道。否則,解釋不了為什麼陳白羽看到這套書會激動的差點要哭出來。
陳白羽點點頭,「可能是一個我認識的人寫的。這些字跡很像是教我外語的叔叔的字跡,應該是他寫的。」
陳白羽有些忐忑,不知道黃知然看到這幾套書會是什麼表情?
激動?
還是悲憤?
突然的,陳白羽不知道是否應該要把這套書送給黃知然。
過年,爸媽回來的時候,她就要認黃知然當乾爸了。黃媽媽已經和阿祖還有阿公阿婆說好了,要按照她家鄉的風俗來行認親大禮。
阿祖只知道黃媽媽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奶娘,並不知道黃媽媽曾經的主人是姓愛新覺羅。所以,黃媽媽說家鄉習俗的時候,阿祖並沒有反對。
陳白羽本還想把這套書送給黃知然當認親禮物,現在看來有些不合適。
還是另外找禮物吧。
黃知然已經夠慘了,她不應該在那麼重要的日子揭開他的傷疤。
「陳維聰,真的很謝謝你。」
陳白羽真誠的向陳維聰道謝。
「你剛剛已經說過了。」陳維聰能看出來,陳白羽真的很喜歡這套書。
如果只是書,陳白羽是高興的。
但當她看到那些熟悉的字跡時,她是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