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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吃了糖,還抓屎。該打。」阿公抬手就在小胖子的屁股上輕輕的拍了拍。
小胖子不知道他現在不解釋就要背上一輩子的『小時候蠢到抓屎吃』鍋。直到小胖子上大了,阿公都還記得他小時候剛吃完糖就抓屎的蠢事。
阿公把小胖子交給阿婆,讓她給小胖子洗乾淨,「阿炳什麼時候回來?」
因為阿雁想把乾果生意做到廣州去,所以和炳堂叔一起調查市場去了,把小胖子扔給阿祖照顧。
「都幾天了。」阿公冷著一張臉,埋怨炳堂叔不著調,不靠譜,然後讓二姐把小胖子換下的衣服洗了。
陳白羽坐在竹蓆上,看著溫馨的一家,嘴角微揚。
她喜歡這樣的生活,似水細流,延綿流長。
平淡,平靜,卻幸福有愛。
大家每天都在為了一日三餐而忙碌,累,卻覺得甘之如殆。
太陽升起,扛著鋤頭出門,行走在田野上,看看已經長滿稻花的田,笑意滿滿,希望在胸。
看到田裡的野草,拔一把;看到小魚,撈一把;看到飛過停留在稻草人上的鳥兒,『咕咕』的逗兩下。
然後開始一天的勞作。
會累。
否則,怎麼會有『莊稼之人不得閒,面對黃土背朝天,但願五穀收成好,家家戶戶慶豐年』的說法?
想要收成好,是要付出的。
勞累了一天,很少能有人伴隨著太陽的餘暉歸家的,這太早了。大多數人都是伴隨著月亮的淡光歸家。
盈盈的火水燈下,吃著簡單的飯菜,聽著家人的嘮叨,會覺得一天的疲憊一掃而光。
這些樸實的人,不會想什麼人生意義。
但對他們來說,人生的意義也不過如此,種種田,做做飯,和家人說說話,和鄰居聊聊天。夫妻吵吵架,教育教育孩子。
這就是生活。
未來在田野,吃飽穿暖,孩子聽話上進,這就足夠。
阿公給小胖子洗乾淨後,抱著他去找大叔公商量田裡施肥的事情。
這個月份,稻花已出,需要加一遍肥料保花。
施肥也不是隨便撒的,需要先給田裡灌水,確保田濕透後再放掉水,然後再施肥。稻苗在不同的階段施不同的肥料。
以前,肥料只有一種,家禽糞便還有各種的草木灰等等。但,隨著農業的發展,出了各種化學肥,例如甲胺磷,磷肥,複合肥等等。
想要把肥料發揮出最大的效用,就要摸索出經驗,什麼時候施肥?施多少?這樣施?都是學問。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農場的人家都是談論著來,你家平時這樣做效果好不好?
好,借鑑。
不好,改正。
國慶假期第五天,二姐三姐跟著阿婆去荔枝園除草。
陳白羽則帶著小胖子去挖地膽頭。
本地人喜歡喝湯,湯水裡的配料一般是就地取材。例如地膽頭,例如燈芯草。
地膽頭老鴨湯,燈芯草瘦肉湯都是本地人餐桌上最常見的湯水。都有去濕熱的功效。不知道為什麼,本地人喝湯多數有去濕熱的功效。
本地人好像特別容易上火,需要常喝去清熱的湯湯水水。也包括,金銀花羅漢果茶,同樣清熱祛濕。
農場一般人家裡都曬有老地膽頭,越老的效果越好,而地膽頭長得最好的地方是瀑布前的草地。
簡直就是集天地之靈。
很多人都來這裡挖。
挖的時候並不用鋤頭,免得會影響其他的不認識的草藥,一般是用竹片。小心翼翼的挖,挖後還會自動自覺的把泥填上。
陳白羽提著籃子,一手牽著小胖子。
路過五保戶曾爺爺家的時候,看到李天朗正在幫曾爺爺家的院子修補籬笆。
「陳小五,去哪?」李天朗有些好奇的看著手牽手的陳白羽和小胖子。
小胖子的手裡還拿著一塊紅薯干在啃,下巴全是口水,啃一口,然後抬起手,遞給陳白羽,「姐。」
陳白羽說不吃,小胖子繼續吃,然後繼續遞給陳白羽。
「去瀑布那邊挖地膽頭。還要摘涼粉。李天朗,你一會去我家吃涼粉吧。」
李天朗擦一把臉上的汗,「好。我幫曾爺爺修整好籬笆後去找你。」
陳白羽帶著小胖子在瀑布旁邊的草坪上挖了小半籃子的地膽頭,然後坐在大石頭上看瀑布飛流。
這個瀑布並不大,水流很小。
不過很漂亮。
水因為小,在飛流的時候變成了霧,遠看著如煙如雲。瀑布的兩邊峭壁上還長著大片的杜鵑花。
這時候,杜鵑花開得正好。
小胖子坐在草坪上玩蚯蚓,用一塊小竹片把蚯蚓五馬分屍,切成小段小段,然後送到螞蟻窩旁邊。
引導螞蟻發現死成一節節的蚯蚓,然後看著螞蟻越來越多,把蚯蚓圍起來,齊心合力的想要移動蚯蚓。
高興了,直接朝著螞蟻窩尿尿,把螞蟻窩給泡起來。
「空氣真好。」陳白羽深呼吸一口氣。
不遠處的瀑布,橡膠園,還有近處的稻田,藍的天,白的雲,美景如畫。
村裡的幾個小屁孩正在瀑布下的水潭裡游泳。
水潭很淺,清澈見石頭。
夏天,不少孩子來這裡嬉戲玩水。
「姐。水。」小胖子也想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