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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想著要做到最好,總要體諒到每一個人的心情和態度。做點什麼都要解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樣很累。
是的。
陳白羽有些累了,滿滿的疲憊感。
有些迷茫。
想要做到最好,但又怕自己做不好,會讓父老鄉親失望。
陳白羽在龍眼樹下站了好一會,感覺到腳板有些麻,踮起腳碾了碾,準備回房睡覺去。
突然,看到有小小的手電筒的光照過來。
陳白羽皺眉,「誰?」農場的人肯定不會在這個時間亂走,早就睡著了。即使起來上糞坑也是匆匆姐解決,不會這樣亂逛。
大半夜在村里亂逛,絕對不是好人。
陳白羽已經準備了喊『捉賊』的準備。
「陳白羽?」顧海樓和孟三德也有些驚訝,「你怎麼還沒睡?」真的很驚訝。農場的人一般都是早睡早起,晚上八點睡覺,第二天早上五點起床。
每天早上,聽到公雞鳴叫,顧海樓就會扯過被子整個人都卷進被子裡去。但即使這樣,還是能聽到村里人起來的各種瑣瑣碎碎的聲音。
顧海樓看了一眼陳白羽手裡的相機,「拍月亮?」
「嗯。」陳白羽也看到了顧海樓手裡的相機,相對於陳白羽的業餘,顧海樓的相機就專業多了。
「你們也半夜三更的起來拍月亮?」
顧海樓和孟三德有些哭笑不得,現在才11點不到,怎麼能算半夜三更?要是在廣州,宵夜才剛剛開始呢。
「孟三說瀑布的月亮特別漂亮。」
如果不是孟三德一再的推薦,顧海樓也不會在這時候出門。聽著周圍山嶺里傳來的各種鳥鳴聲,顧海樓就覺得滲人。單是從這些叫聲里,他就能腦補一萬字的鬼故事,能寫出一本《現代聊齋》來,或者還能再寫一本《山間凶鈴》之類的恐怖故事會。
農村的夜晚特別的安靜,一到晚上就有各種各樣的蟲鳴聲,顧海樓這個大男人聽著都有些害怕。
他甚至大半夜聽到過『嬰兒』的哭聲,問孟三德,原來那不是嬰兒哭,而是鳥兒叫。
什麼鳥?
誰知道?
反正就是從山嶺里傳來的,習慣了就好。
更奇怪的是,顧海樓有時候甚至還能聽到有鳥叫『早睡。早睡。』那是一種很溫柔的聲音,好像媽媽的呢喃。
顧海樓問村里人,這是什麼鳥?
村里人也不知道,但都已經習慣了。
對於山裡的各種鳥,村里人是很敬畏的。
除了一些熟悉的小鳥,其他的叫不出名也不認識的小鳥,即使抓到了也是要放走的。
當然,像烏鴉這種帶有晦氣甚至詛咒意義的鳥類,遇到是要被打死的。
反正,農場就由著很多奇奇怪怪的習俗和習慣。
顧海樓在農場住的時間越長,就越覺得大唐農場是一個很奇妙,很神秘的地方。
「瀑布水潭的倒月的確很漂亮,值得一看。」瀑布下面有好幾個小水潭,其中一個水潭裡有各樣形象的溶蝕石,晚上在月光下像天宮縹緲不真實。
「你們趕緊去吧。拍了就回來。當然,不想回來,通宵數月亮也是可以的。不同的時間,月亮倒映在水潭裡的位置不同,映出的視覺效果也不一樣。」
陳白羽看了一眼顧海樓手裡的小手電,「不過,下次你們半夜三更出門的時候,記得換個大手電。你們這樣像螢火蟲一樣的手電光,會讓人誤以為是小偷。要知道,農村人抓小偷是不講道理的,抓到就打,打到爹媽都認不出來再問『是誰』。」
顧海樓抿抿嘴,有些無奈,「小五,不要嚇我。」
「趕緊的吧。我睡覺去了。」她可不想熬夜,會變醜的。
顧海樓和孟三德走在幽靜的小道上,除了他們手電的光,周圍一片漆黑。
「還真是螢火蟲。」孟三德也覺得這小手電的光有點小,連路上的小石頭都照不清楚。
突然,旁邊傳來『喵』的一聲,顧海樓嚇得差點把手裡的手電扔掉,一隻貓從旁邊竄過。
孟三德想要哈哈大笑,但想到這是夜晚,趕緊捂住嘴巴。
「周圍的山不是都種上了果樹嗎?為什麼晚上會有這麼多的不知名的鳥叫聲?」
孟三德聳聳肩,「誰知道呢。」
突然,顧海樓好像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回過頭,什麼也沒有。
自己嚇自己。
繼續走。
回頭,還是什麼也沒有。
拍拍心口,默念『我是男子漢,我高大威猛又雄壯。』
顧海樓平心靜氣的繼續往前走,突然轉過頭,然後就看到一雙綠油油的大眼睛在盯著他看。
「貓頭鷹?」
只見一隻很大的貓頭鷹站在樹枝上,盯著他們看,眼睛幽幽的好像在散著光。
嚇死他了。
繼續走。
然後遇到守果園的人。
他們對顧海樓和孟三德這樣的『藝術家』很無奈,好好的不睡覺,竟然出來拍月亮。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吃飽了撐著。
不過,顧海樓和孟三德是老闆請來的客人,他們肯定也是要照顧幾分的。於是便送顧海樓和孟三德到瀑布那邊去。
雖然一路提心弔膽,總怕會突然飄出一個『聶小倩』來。但瀑布水潭裡的倒月的確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