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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至於別人是否能聽懂,他就不知道了。
陳白羽靠在阿祖的搖椅上,聽著大哥給大家講大學裡的趣事。相對於她後來經歷的大學,大哥現在的大學生活只能說『無趣』。
「在東莞做什麼了?怎麼瘦了?」阿祖摸著陳白羽的臉,本來圓嘟嘟的小臉現在有些消瘦。幸好阿祖的眼睛不太好,看東西不太真切,否則,看著她家陳小五黑了幾個色號的皮膚,肯定要罵人的。
「撿垃圾了。阿祖,我告訴你,撿垃圾能賺大錢。」陳白羽很誇張的告訴阿祖,誰誰撿垃圾的時候撿到一袋錢,誰誰撿垃圾撿到了一袋黃金......
一夜暴富。
「哪聽來的?」阿祖笑了笑,「撿垃圾能撿到錢,我相信。能撿黃金,也是可能的。但說撿到一袋,那是誇大。」
陳白羽嘟著嘴,「反正撿垃圾能暴富。破爛大王。嘻嘻。」
「阿祖,我以後就是破爛大王。比孫大王還要厲害。」
陳白羽又給阿祖說了在東莞新認識的朋友黃華偉和李志遠,黃華偉的幽默風趣,李志遠的清冷。
兩人性格不同,但都是有原則的人。
現在這個年代,有太多太多忽略原則只為利益的人。能堅守住底線原則的人,是難能可貴的。
阿祖認真的聽著陳白羽說話,慢慢的睡了過去。
突然,小胖子扯了扯陳白羽的衣服,然後爬上陳白羽懷裡,雙手摟著陳白羽的脖子,「抱我。」
好好的一個『抱我』說得不倫不類。
『抱』是帶著越南音的普通話,『我』是粵語。
「誰教你說話?」
怎麼普通話,粵語,客家話,越南話齊來?
「阿爸,阿媽,阿祖。」小胖子點著手指頭,然後砸吧一下嘴巴,「姐姐,糖。」
小胖子想要吃糖了,但阿雁對他要求嚴格一天只能吃一顆。
陳白羽搖搖頭,「你已經吃了一顆。」
「我吃明天的。」
「明天呢?不吃了麼?」
「還吃明天的。」
陳白羽捏捏小胖子的小肥臉,「不能吃。小心牙齒長蟲。這麼長,這麼長的蟲蟲,白白的,帶著很多很多的小腳丫,在你的牙齒里爬呀爬呀。一直爬到小胖子的小肚子裡去,然後吃掉肚子裡的所有糖。」
小胖子雙手捂住嘴,驚恐的看著陳白羽,扁著嘴,眼眶濕潤,眼看就要哭出來。
「別亂說。」阿婆抱過小胖子,輕輕的搖著,哄著。
小胖子立刻告狀,「小五壞。」
好吧。
「怎麼不叫姐了?哼。壞小孩。」
真是個小人精。
想要吃糖了就甜滋滋的叫『姐』。
沒有糖了,就是『小五』。
「這麼現實也不知道像誰。」
「小五壞。壞。」小胖子的小肥胖一巴掌拍在陳白羽的手背上。
「呵呵。姐姐有糖,姐姐壞嗎?」陳白羽從衣兜里掏出一塊芝麻糖,這是阿祖剛給她的,還沒有來得及吃呢。
剛好用來哄小胖子。
讓你說我壞。
哼。
陳白羽咬一口芝麻糖,香,甜。
『噠。噠。』陳白羽用力的砸著嘴巴,得意的看著小胖子,「姐姐壞嗎?」
陳白羽眨巴一下眼睛,手指頭輕輕的戳戳小胖子鼓鼓的小圓臉,「甜甜噠。」陳白羽砸吧兩下,舌頭伸出來舔一舔唇,「好甜。」
小胖子雙眼汪汪的,可憐兮兮的看著陳白羽,「姐。」
「姐姐好嗎?嗯?」
小胖子看著糖,吞吞口水,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好。姐姐好。」
看著小胖子的口水都快把小圍兜給打濕了,陳白羽才把手中的芝麻糖遞過去。小胖子雙手捧著芝麻糖,舔一舔,用力咬一口。
咬不動。
小胖子眼淚汪汪的看著陳白羽,「姐。」
「慢慢舔。」
「不。」小胖子扁著嘴,「吃。胖胖要吃。」
小胖子拉著陳白羽,可憐兮兮的好像被欺負慘了的小狗,眼睛水汪汪的傻愣愣的看著陳白羽。
沒辦法。
陳白羽只能把芝麻糖咬成一小塊一小塊的。
「吃姐姐的口水。髒。」
「不髒。乾淨。甜。」
「小機靈。」陳白羽遞給小胖子一個木雕的小馬,「聰明勁兒像雁嬸。」
阿婆也點點小胖子的小額頭,「精明著呢。」三叔公和三嬸婆都不在了,阿婆有空就幫炳堂叔照顧小胖子。
因為炳堂叔要忙收購雜貨的事情,阿雁也在忙手工作坊,所以小胖子就扔給了阿祖。但小胖子沒有陳白羽小時候乖巧,能在阿祖身邊一呆就是一整天。
小胖子爬著爬著就跑遠了,特別是會走路後,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到哪裡躲起來了。
沒辦法,阿雁只能用一根長長的橡根繩捆住他的肚子,然後綁定在龍眼樹下,喜歡爬就爬,喜歡跑就跑,反正跑不出五指山。
阿祖卻不贊同,每次都會把橡根繩解開,任由小胖子瘋跑,阿祖拄著拐杖跟在他身後。小胖子很皮,摔了也不哭,只會坐在地上抬頭呆呆的看向阿祖,伸出雙手要抱抱。
每每這時候,阿祖就會拄著拐杖站在小胖子旁邊,定定的看著他。小胖子就會雙手抓著阿祖的拐杖站起來,拉著阿祖的手,乖乖甜甜的,「阿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