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陳白羽很傲嬌的轉過頭,「不學。我哥教我唱abc了。更好聽。」
「你說錯了。不是abc,是 aoe,你錯了。我哥也會。」陳金成很好心的指出陳白羽的錯,覺得陳白羽就是小孩子,這麼簡單都學不會。他還沒有上學呢,就全都會了。
陳白羽覺得很心累,有一種全世界皆醉我獨醒的無聊。
「我哥說了,等我們上幼兒班就學aoe,學會了就會認字。」陳金成很得意的在陳白羽面前顯擺。
陳白羽本不想理會,但想想她現在還只是一個四歲的小屁孩,不給自己找點樂子,豈不是要悶死?
如果所有的童年時光都揣著一個四十歲的靈魂行走,那人生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假裝幼稚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好。
就當哄小孩?
嘻嘻。
陳白羽挺著小肚子,笑得欠揍,「你哥說的是幼兒班,我哥說的是初中。」不對。現在初中都還沒有英語,寶陽鎮的初中還要幾年後才開設英語班。
「我哥厲害著呢。這是英語。英語懂不?就是外國人說的話......」陳白羽昂著頭,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把陳金成兄妹說得一愣一愣的。
「噗。」黃知然站在陳白羽身後,本想拍拍她的小腦袋,看到一頭的濃瘡,改踢了踢她的小短腿,只是沒有掌控好力度,陳白羽直接向前趴去差點又來了個狗吃屎。
黃知然眼疾手快的揪住陳白羽的口水兜,把人提起來,「怎麼這麼笨?站都站不穩?」
「小豆丁。」黃知然真的很喜歡陳白羽,農場這麼多孩子只有她乾乾淨淨的,看著就喜人。最重要的是聰明,學什麼都快。
陳白羽回頭瞪他,怎麼是她站不穩?明明就是有人暗中偷襲。
第10章 阿祖
吃過晚飯後,陳白羽邁著小短腿蹬蹬蹬的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因為農場地多,人口少,所以陳家的住房很大,十幾間房子圍在一起的口字形設計,有些像客家的圍屋,只是不是圓的,而是方方正正的口字形。
一家人住在一起,既熱鬧又私密。
農場的人家屋前屋後都種有果樹,陳家也不例外。院子內的廚房旁邊種了兩棵楊桃,門口右邊種了一顆黃皮果,院子正門外面是三棵龍眼,一顆木菠蘿。
家左邊是豬棚和糞坑,右邊是一個小菜園。豬棚後種了荔枝樹,菜園裡也種有番石榴和黃皮果。
晚上,所有的雞都已經全部回籠,然後擺放在楊桃樹下,正在咯咯的叫個不停。
祖奶奶正躺在楊桃樹下的搖椅上悠然的打著大蒲扇。阿公在編織著簸箕籮筐,阿婆在挑選花生米,把小的壞的差的挑選出來自己吃,其他好的要麼賣掉要麼榨油。
陳白羽的小手在胡亂的揮舞著,總覺得有個大蚊子在眼前嗡嗡的亂叫。
微風輕輕吹來,楊桃樹上的小花影影刷刷的落下。陳白羽用腳踩一踩,一朵粉色的漂亮小花就成了泥。
『啪。』家裡的蚊子又多又大。
也是阿婆在楊桃樹旁邊燒了一堆艾草驅蚊,否則會更多。陳白羽從艾草燒出來的濃煙前跑過,小手揮打的濃煙,好像想要把濃煙砍斷。
自娛自樂。
陳白羽很懷念帶著淡香的液態驅蚊瓶,插上就能安枕無憂。那像現在,眼睜睜的看著蚊子從眼前飛過也無能為力。
「小五,過來。」
「阿祖。」
陳白羽乖乖的跑過去,靠在阿祖身邊。已經七十九歲的阿祖不像黃媽媽會保養,再加上丈夫早逝又獨自養大了好幾個孩子,生活艱辛,所以看起來很老。平時也要拄著拐杖才能走路,不過人還算精神,還能幫忙看顧一下陳白羽。
阿祖張開手,手心躺著一塊花生糖。這是前幾天,阿婆用小花生粒做的,當時她只吃了一小塊,其他的被收了起來等哥哥姐姐回來才能吃。
哥哥姐姐現在已經隔壁鎮讀初中,一個星期回來一次。
陳白羽笑眯眯的接過,高高興興的咬一口,脆蹦蹦,甜滋滋。
「阿祖,你吃。」
「沒有牙了,吃不了咯。」沒有牙齒,只能吃流食,或者軟糯食物的阿祖搖搖頭,然後認真的看了看陳白羽滿頭的濃瘡,「艾草洗頭也沒有效果嗎?」
阿祖問的是正在挑花生米的阿婆。
阿婆搖搖頭,「三婆說陳年茶曲可能有效。我找找看,看誰家有茶曲。」
在農場,茶曲不是稀罕物,不少人家都用茶曲洗頭,能去頭屑去頭癢。但陳年的茶曲卻很難得,因為年年有的東西,沒有人會收藏個兩三年。
茶曲、茶油、茶子芯都是寶,但因為常見,所以並不重視,直到幾十年後找不到了才懷念。特別是能去頭屑頭癢的茶曲,還有能去油膩的去鬱氣的茶子心。
「順便問問誰家有三年以上的鹽姜,也試試。」鹽姜,是把老薑埋在粗鹽罐子裡三年以上,能治各種皮膚病,濕疹,蕁麻疹,癬類等。
但,對姜有要求,一定要是老薑,二是要粗鹽,三還要是擺放在灶頭的鹽罐子,不知道是需要加熱還是煙火氣。
總之缺一不可。
至於理由?
呵呵。
老祖宗傳下來的土方子,只有老祖宗知道。
阿祖看著陳白羽頭上的濃瘡,捏捏她的小臉,「疼嗎?」這樣的濃瘡,看著就疼,也不知道她一個四歲的孩子是怎麼忍住沒有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