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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有這麼大的魚就好了,絕對能買大錢。
「小五,今天聽話嗎?」
「三叔公。」
阿祖抬頭撇了三叔公一眼,沒有說話。自己的兒子什麼德性,阿祖一清二楚。對地里的莊稼不上心,喜歡往山里跑。
懶。
好逸惡勞。
不過,陳白羽最喜歡三叔公。相對於嚴肅的大叔公和阿公,三叔公最好玩,還常常給她帶吃的。
三叔公幹脆坐在地上教陳白羽寫字。其實,三叔公認識的字也不多,主要是教陳白羽數數。
「1,2,3。一,二,三。壹,貳,叄。」
「好好寫,幼兒班入學要考試。」幼兒班的入學考試是從一到十,會讀會寫。
陳白羽真的很想翻個白眼,上輩子名牌大學高材生的她,現在卻要從123學起。不過,想到上輩子她第一次到銀行開戶的時候寫錯了『貳』字,現在也用心。只是,陳白羽發現三叔公也寫錯了『貳』字,多了一撇。
陳白羽和三叔公爭論『貳』字是否有一撇,三叔公說有,陳白羽否認。
「大哥說沒有就是沒有。」
「你大哥的算術還是三叔公教的呢。」
三叔公為了讓陳白羽信服,問了好幾個路過的人,一致說『有一撇』。陳白羽知道自己上輩子為什麼會寫錯了,家學淵源。
第16章 努力的小白羽
陳白羽手裡拿著一截竹枝在地上寫著『123。一二三。』,耳朵卻豎起來,聽三叔公和阿祖說話。
三叔公說過兩天要打青梅了,又能泡青梅酒。
阿祖卻讓三叔公少喝酒,多賺錢給炳堂叔娶妻。因為三叔公有些遊手好閒,幹活不積極,所以附近沒有人願意把女兒嫁過來。
阿祖也很無奈,這麼多孩子,一個比一個的勤快,即使不勤快的也裝出一副很努力的樣子,只有三叔公。
從來就不把別人的眼光當一回事,怎麼過得開心就怎麼過。前幾年大集體的時候,別人埋頭幹活,他各種花式伸懶腰,不是要尿尿就是要拉屎要麼就是頭疼腿痛的。
曾經還要因為一個小時要尿十幾次而被人笑話腎不好。
阿祖也是無可奈何,恨鐵不成鋼。不過,兒子已經幾十歲,她也一腳踏進了棺材板,該教的教了,該罵的也罵了,還不少打,現在也懶得管了。
「三叔公,什麼時候打青梅?」陳白羽覺得她賺小錢的機會到了。昨天,因為賣了家裡的一個鴨毛得了五角,這是她唯一的存款了。
幸好哥哥姐姐他們不在家,而她哄得阿祖同意把這五角給她買糖,否則還是身無分文呢。當然,對於吃喝不愁的農場娃來說,身無分文才是正常的。
嘻嘻。
再加上麗花堂姐給的五角,她也算是小有巨款了。
「過兩天。小白羽,你也想去撿青梅?」三叔公呵呵笑了笑,敲了敲手上的煙槍,「爬著去?」
「三叔公,我走著去。」陳白羽說完就哄著阿祖給她找個小布兜,用來裝青梅。
農場種了三個山頭的青梅,到採摘的季節就會組織人手採摘,一遍過,總會有些漏網之魚。青梅採摘過後的第三天,青梅果園對村里所有人開放。
想要青梅的就會帶著一家大小去摘或撿,好的可以賣給農場,差一些自家用,或曬或醃或泡酒。
每年,阿婆都會撿不少的青梅來醃製給孩子們當零食。不過,因為手藝一般,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和醃製酸菜一樣的手法,成品不僅顏色難看,還能酸掉牙,大家都不喜歡。
上輩子,陳白羽的同學說過,吃一顆阿婆醃製的青梅,能酸得把眼睫毛給眨掉。
陳白羽不會制話梅或者酸梅,只能賣原果。
到時候,她摘不了,就撿。
撿多多的。
賣給農場賺點小錢,蚊子腿小也是肉。
積小成多。
一分一角,總有一天能換大團結。
幾天後,陳白羽腰上掛著個小布兜,這是阿祖讓阿婆用舊尿布給她縫的,灰黑灰黑的,遠遠就能看到粗糙的針腳。
陳白羽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總感覺一股尿味沒消散。
算了。
反正裝的青梅也是賣掉的。
將就著吧。
陳白羽摸摸頭上包裹著的毛巾,低著頭認真的撿青梅。
真不方便。
不過,陳白羽也不敢扯掉毛巾,她頭上的濃瘡還沒有好,要是不小心被樹枝劃傷了,可是大事。
陳白羽只挑好的撿,那些小的,長得醜的她統統視而不見。
可恨的小身板,小布兜不過只裝了十多個青梅,她就覺得被壓得直不起腰了,趕緊把青梅倒在一個從家裡拿出來的菜籃子裡去。
好像小松鼠搬家一般,一點點的把方圓幾里里地上的青梅撿到菜籃子裡去。
突然,陳白羽覺得手臂上一癢,就看到一條手指長的灰色毛毛蟲趴在她白嫩的手臂上,瞬間一冷,忍住沒有尖叫出來。
陳白羽手上雞皮疙瘩頓起,晃了晃手,想要把毛毛蟲晃掉,但毛毛蟲好像黏在手臂上一樣,使勁也晃不掉。
陳白羽忍住噁心,折了兩根木枝把毛毛蟲夾掉。
呼。
陳白羽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直刷刷的落下。
她最怕蟲了。
多久沒有見過這麼大毛毛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