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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五臉色蒼白,就連嘴唇都是慘白的,整個人冷冷熱熱。
「以後要多喝水,多吃飯。養得胖胖壯壯的。」
陳白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拉著阿媽的手,「媽,我不熱。你自己扇吧?」
因為是晚上,醫院門診只有一個值班醫生,但病人卻不少,差不多都是中暑。因為人多,所以針水室有些悶熱。
阿媽額頭上的汗摸了一把又一把。
「阿媽,你自己扇吧。」陳白羽看著阿媽滿頭汗的樣子,很是心疼,「我現在不適宜吹風。」
「沒事。我問過醫生的,我輕輕的,不會讓你著涼。」阿媽摸摸陳白羽的額頭,「有些熱。」
「我很快就沒事了。」
「是。我家小五很快就沒事了。」
在門診打針沒有床位,只有凳子。陳白羽和阿媽坐在一張長凳上,長凳的另一頭是一個中年男人。
也是中暑。
因為不太重視,送過來的是有些嚴重了。
「我早就讓他過來,他偏不聽,想要省錢。現在錢沒有是省著,倒是花費了更多。」中年男人的老婆在喋喋不休的埋怨著。
貧賤夫妻百事哀。
陳白羽看了一眼已經說了三遍想要喝水的中年男人,無奈的移開眼。
在中年男人說第五遍想要喝水的時候,他老婆終於給他倒了水。也不管水溫合不合適,也不餵他,女人很粗魯的把水杯塞在男人手裡,還一邊的埋怨,「真是的。錢沒有賺錢,事兒一堆。」
阿媽摸摸陳白羽的耳朵,別人家的事,和他們沒有關係。等阿爸過來把錢補上,陳白羽的針水也吊完了,在醫院坐一會確保沒有問題就能回家去。
阿爸背著陳白羽,說等她好了就帶他們三姐妹去爬蓮花山,看虎門看炮台,看林則徐。
「嗯。」陳白羽靠在阿爸寬厚的背上,又睡了過去。
這一晚上,陳白羽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覺得熱了,爸媽拿著大葵扇給她扇風,覺得冷了,爸媽趕緊拿被子蓋上。
冷冷熱熱。
熱熱冷冷。
陳白羽覺得折磨,爸媽陪著她一起折騰。陳白羽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好像在夢中,不真實。
「小五,給你買了包子。你一會餓了就自己吃。」
陳白羽好像聽到阿媽的聲音,她想說她不喜歡包子,她現在感覺口乾舌燥的,想要喝粥。但是,這夢中的感覺讓她很不真實。
「水。」
「渴了。」
陳白羽慢慢睜開眼睛,發現窗外已經大亮了。外面正傳來各種嘈雜聲,有人說要粉皮卷,有人說要瘦肉粥,有人說要維他奶......
外面爸媽正忙著賣早餐。
陳白羽想要坐起來,卻沒有力氣,閉上眼睛繼續睡。
聽到『索索,索索』的聲音傳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吵,陳白羽懶得睜開眼睛。
『吱吱。吱吱。』
陳白羽有些煩,想要好好睡一覺,卻總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睜開眼睛,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幾隻老鼠正在書桌上吃阿媽給她買的包子,正歡樂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身影,幾隻老鼠看過來,也不怕她,繼續吃。
呵呵。
真當她是病貓了?連老鼠都欺負了?
陳白羽拿起床底的拖鞋砸過去,幾隻老鼠頓時四處逃散。
哼。
看著已經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包子,陳白羽哭笑不得。
算了。
不管了,愛吃就吃吧。
在農場要是遇到這麼肥大的老鼠,早就成了人的口福。
農場很多人都會在晚上的時候到田裡或者紅薯地里去抓老鼠,要是遇到這麼肥大的,會激動好一會呢。
但城市裡的老鼠,爸媽從來都是遇到就打。
阿爸說,農場的老鼠吃穀子或者紅薯長大,沒有什麼病菌。但城市裡的老鼠不知道吃什麼長大,被咬一口還要消毒。
早上十點,陳白羽醒來的時候,居然還有老鼠在啃包子,書桌上的包子已經被啃掉了一半。
陳白羽不管它們,站起來上廁所,那些老鼠瞬間就跑的跑,藏的藏。一會,又探出頭來看陳白羽。
見陳白羽沒有理會它們,又試探著爬出來,爬向包子的方向。
哎。
難怪別人說虎落平陽被犬欺。
人生病了,連老鼠都欺負。
老鼠都敢在她口中搶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見到的人多了,總感覺城市裡的老鼠比農場的要大膽很好,好像並不怕人。
陳白羽的病情反反覆覆,三天後才好。
這三天,她都是在吃薄荷薑絲粥,要麼就是薑絲瘦肉湯,感覺她身上都快有薑絲的味道了。
因為病了,爸媽堅持不讓她洗澡,所以整個人好像都餿掉了一般。她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汗味。
雖然換了衣服,但還是感覺身上好像覆蓋了一層泥,重了好幾斤。
陳白羽生病的時候,阿爸買了個風扇在房間裡吹。也不對著陳白羽,就這樣亂吹,讓房間不至於太悶熱。
「感覺終於活過來了。」陳白羽伸伸懶腰,洗澡過後清清爽爽的,「真舒服啊。」
「你啊。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病。」看到陳白羽好了,阿媽的心情也好了。這幾天,她都在擔心陳小五的身體,又要忙著賣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