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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已經過去40年了,在當初那個不搶就被餓死的時候,他們搶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為了活下來,很多人都曾經身不由己。
自首,把所有的事情公之於眾,雖然會影響徐家的名聲,讓徐家的孩子以後都抬不起頭來做人。
但是,就好像李招娣說的那樣,顧延年走到今天的位置,也不可能沒有敵人。利用好了,還是有操作的空間的。
不管怎麼樣,肯定要保住孩子們的命。他們老了,可以不在乎生死,但是孩子們呢?
當初,父親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不也是為了讓孩子們都能活下來嗎?
「我們自首,是我們害死了顧延年的家人,和孩子們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我們找上面說清楚。」李招娣拉著徐偉的手,「現在不是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嗎?是我們犯罪,和孩子們沒有關係。」
「老徐,我們不能讓孩子出事,不能啊。」
如果還有其他的辦法可想,李招娣也不願意去自首。
但是,還能有什麼辦法?
她想不出來。
如果顧延年只是一般人,她還不會如此擔心。但顧延年不是,他手裡有錢有人,有權有地位。
顧延年想要報復他們,真的太容易了。
招娣很著急。
一輩子,她最看重的就是孩子,即使徐偉也要排在孩子後面。為了孩子,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如果這件事藏著掖著,顧延年弄死了他們全家,別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如果攤開來說,擺到明面上來,顧延年想要做什麼也要顧忌三分。
如果他們家的人出事,大家肯定會懷疑顧延年,然後顧延年的那些對手應該也不會放過一個能落井下石的機會。
招娣覺得自首是最好的辦法,能保住孩子的辦法。
其實,如果可能她更希望一家人出國,逃避顧延年的報復。
「老徐,我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嗎?」例如逃,或者先弄死顧延年。
李招娣心裡跳了跳,「能不能......想辦法,解決顧......」
徐偉搖搖頭,「難。」
不是難,是根本不可能。
即使是顧延年的老對手也不敢輕易的出招對付顧延年,最重要的是顧延年一個人,想要找個突破口都難。
不像葉家,漏洞百出,小辮子太多,隨隨便便就能抓到一大把。
顧延年沒有拖後腿的家人,而他什麼也是一個自律的人。想要抓他的小辮子,難於上青天。
李招娣有些不甘心,但也沒有辦法,「只能自首?」
雖然是她提議的,但她真的不甘心。
「嗯。這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徐偉嘆口氣,他又怎麼甘心?但為了孩子,wie了子孫,他只能這樣做。
「自首。再說,當初搶糧也不是我們決定的,是大哥他們決定的。我們不過是知情不報而已。」
「你讓我想想。想想。」徐偉慢慢走進書房。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讓他放棄,真的很難。
但是,不放棄......
面對顧延年,他根本就沒有退路。
徐偉很清楚,論智商和手段,他都不是顧延年的對手。如果顧延年決定收拾他,他就沒有任何僥倖的可能。
陳白羽在家裡也沒有閒著。
給家裡煮飯,餵豬,還要放牛,然後給荔枝園除草。
田裡的草也要除了。
在農場種田,有一個必不可少的環節,叫『走田』。插下秧苗的兩個月後,秧苗開始成長起來後,就要開始『走田』了。
什麼是『走田』?
顧名思義,就是在田裡走一圈。當然,也不是單純的走一圈,是用腳根據田裡秧苗的橫豎間隙滑一圈,橫橫豎豎都要滑到,用力還要適當。
用力太過,會影響秧苗的成長。力度不夠,起不到『走田』的作用。
『走田』有什麼作用?
聽說能讓秧苗更好的成長,還能除草。
陳白羽一早就出門了,差不多是伴隨這太陽的微光出門的。然後看著太陽升起來,慢慢的越來越曬,越來越熱。
汗滴禾下土。
陳白羽看著自己的汗水滴落在水田裡。
陳白羽一手拄著一根竹竿,免得因為一隻腳動的時候,會失衡而摔倒。自己摔倒沒有關係,最重要的是會砸壞秧苗。
所以大家在『走田』的時候都會拄著一根木棍或者竹竿。
陳白羽一手拄著竹竿,一隻腳在禾苗之間穿梭,照顧到每一棵秧苗。看到雜草就拔掉,放在脖子上掛著的小籃子裡。
小籃子裝忙了,就倒在田埂上。
陳白羽看到田裡有小魚游過。
為了方便『走田』,一般都會提前在田裡蓄水,泡上幾天,然後再把水放掉,剩下剛好漫過泥土的水。
陳白羽輕輕呼出一口氣,曬,累,熱。
也顧不上手上滿是泥巴,陳白羽直接在脖子上撓了撓,也不知道是不是長痱子了,脖子後有些癢。
小腿也有些癢,不過小腿是被禾苗割的。這個時候的禾苗葉子正是鋒利的時候,而她卻光著小腿『走田』,肯定會被割傷。
白嫩嫩的小腿上已經有了好幾道紅痕。
陳白羽看了一眼小腿,然後發現小腿肚上還吸著一條螞蟥。
應該吸了不短的時間,螞蟥的身體已經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