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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拍拍陳白羽的背,「人總要長大的。」對陳杏子,阿婆也是惋惜的。好好的孩子,就應該嫁錯了人家而丟了命。
哎。
想想就可憐。
「我當初就應該留下她,不讓她跟著何振光回家的。」陳白羽嘆口氣。如果不回家,就不會被何老太刺激,就不會走極端。
「長大了,誰還能像小時候那樣,吃個野果子都要告訴小夥伴?杏子有自己的考量,也有自己的想法。要說錯,都是何老太的錯。」
阿婆輕輕的按壓著陳白羽的太陽穴,「快快好起來。」
「小睿睿呢?」陳白羽有些好奇,知道她生病了,小睿睿不肯出去玩,一定要陪著她。
阿公阿婆怕過了病氣給他,不讓他進房間裡,小睿睿又哭又鬧的。阿婆就抱著小睿睿站在窗邊,讓他隔著窗口和陳白羽說話。
「被你爸抱走了。」
吃藥後,陳白羽覺得眼皮很重,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有些吵鬧。
陳白羽想要叫『閉嘴』,但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整個人好像飄了起來,虛虛浮浮的,感覺全身發軟。
陳白羽好像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朵雲,變成了一塊棉花糖。
很吵。
但眼皮很重,怎麼也睜不開眼。
陳白羽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見到了缺牙的杏子。杏子正咧著嘴對她笑,然後轉頭就跑,越跑越遠。
好像在山裡頭跑,但陳白羽分不出這到底是哪座山。
陳白羽追著杏子跑,跑了很久很久,很遠很遠,她滿頭滿身的汗,卻不覺得累,繼續跑。
突然,陳杏子停了下來,對著她笑,然後說『對不起。小羽毛,對不起。』說完,陳杏子就不見了。
陳白羽滿山的找,大聲喊。
她的手腳被樹枝劃傷,喉嚨因為大喊而嘶啞,但即使她喊破了喉嚨,杏子也沒有出來。
杏子不見了。
然後陳白羽又看到了上輩子的杏子。
上輩子的杏子生活很苦,皺紋早早就爬上她的臉,生活的重擔壓得她過早的衰老......
「杏子。」
「小五。」阿婆拉住陳白羽的手,「醒了。醒了。醒來就好,就好。」
房間裡出了阿公阿婆、於醫生、陳樂樂等人,還有警察。
警察?
怎麼回事?
阿公阿婆嘆口氣,臉色很不好。
「什麼事?」陳白羽的喉嚨嘶啞,說話很痛,「阿婆,我想喝水。我喉嚨不舒服。」陳白羽懷疑喉嚨發炎了,否則不會這麼黏糊難受。
喝了大半杯溫水後,陳白羽覺得自己終於活了過來。
「警察叔叔,有什麼事,你們直說吧。需要配合的,我責無旁貸。」陳白羽的臉色很慘白,整個人柔柔弱弱的,好像一碰就碎的瓷器娃娃。這樣的小女孩能打死人?
他們自己都很懷疑。
但是,既然陳白羽打了人,肯定是要跟他們走一趟的。
陳白羽有些驚訝,原來,何振光死了。
何振光死在了家裡,何家人報警說陳白羽打死人。有命案,警察當然第一時間出警。
警察來到農場的時候,正好碰上陳白羽病情加重,就在旁邊等了三個多小時。看著這樣柔柔弱弱的陳白羽,警察真的很難把『打死人』幾個字套在她頭上。
「死了?」陳白羽不太相信,「怎麼會?」陳白羽確定,她絕對不可能打死人的。雖然氣憤,但她打人的時候完全避開了能致命的地方。她只是想發泄,並不是真的想傷人。
所以,說她打死人,完全是無稽之談。
不過,何振光怎麼會死?
自殺?
好像不太可能。
何振光這個人自私自利,怎麼可能會因為陳杏子的死而自殺?而且,現在何老太推陳杏子的事情還沒有定論,何振光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自殺?
所以,他殺?
會是誰?
何家人?
這家人,還真讓人意外啊。
「......何家人一口咬定,人是你打死的......因為何家人反對,抱住屍體不讓我們的人動,所以目前還沒有進行屍檢......」
陳白羽眼神清淨,「這麼說,並不能確定人是被打死的,還是毒死的,或者是捂死的?」
「如果有人把何振光毒死或者捂死,然後在栽贓嫁禍給我,完全也是有可能的啊。我還要告何家人賊喊抓賊呢。」
「你們也看見了,我嬌嬌弱弱的,怎麼能打死人?」陳白羽笑了笑,「我的確打了人,我也不讓你們為難。我跟你們走,我相信警察叔叔,相信法律。不過,在你們問話的時候,我需要律師在場。對了,還需要醫生在場,一是因為我現在病著,二是我有心臟病。」
兩個警察嘴角抽抽,相視一眼,心裡同時感慨,真不愧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說話一套一套的,做事嚴謹。
陳白羽當著大家的面給張天浩打電話,讓他幫自己找個擅長刑事案的律師,立刻從廣州出發過來。
「能等我吃完藥後再走嗎?」等她到市裡的時候,張天浩找的律師應該也從廣州到了。
兩地同去市裡的時間是差不多的,都要六個小時左右。
「可以。」
阿婆欲言又止的看向陳白羽,她不想陳白羽跟警察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