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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窮了,一口飯都是難得的。
飽暖才能思**。
在餓著肚子的時候,身體的欲望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上輩子,陳白羽曾經好奇的問過阿祖,這些人去哪裡了?為什麼走著走著,就全都不見了?
阿祖說:隨便走。走到哪裡,哪裡就是家。
小小的陳白羽問:如果沒有家呢?
阿祖:有的。
就像蒲公英,飄到哪裡,哪裡就是家。
聽著阿祖肯定的答案,陳白羽沒有再問,不知不覺就拋下這個問題。有時候,放牛也會在山裡遇到一兩個傻傻亂躥的傻子瘋子,但只要你不理會他們,他們也不會理會你。
不過,如果是一些很窮很窮,買不起衣服的人家遇到這樣的傻子瘋子,可能就會『惡』一起,把對方的衣服被扒了下來,拿回去用熱水煮了消毒,放在太陽底下暴曬,然後自己穿。
在山林里遇到光著身體的人在亂走也不見得會奇怪。
等陳白羽在市政府工作的時候,曾經調查過,發現在90年之前常有這樣的行為。
偷偷的進行。
大城市往小城市送,小城往縣城送,縣城往偏僻的地方送。眼不見為淨,好像這樣就能證明自己的管轄地四海昇平,一片繁榮。
這樣的情況在90年後就少了,因為有了收容所。並且應該經濟的發展,生活水平的提高,收容所也慢慢規範起來,一些沒有家人的傻子瘋子就都往收容所送。
陳白羽回頭看了女人一眼,突然,女人也抬頭看過來,呆呆的看著陳白羽。
世界上有很多需要幫助的人,但她能力有限,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現在的她,只能感嘆一句:心有餘力不足。
看著陳白羽一家走了,女人坐在下來,隨便的扯著樹葉或者草就塞進嘴巴里,好像在吃肉一般的嚼。
陳白羽又回頭看了一眼,眼裡閃過不忍。但她沒有辦法,她不能把人帶回農場,也沒有辦法給她一個容身之所。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山林里亂躥,最後可能無聲無息的死在某個有花有草的好地方。
快到村口的時候,遇到正在山裡放牛的兩個老人。
「梅仙婆婆好。」
「呵呵。好。小五回來了?東莞好玩嗎?」
「好玩。」
梅仙婆婆是陳飛紅的阿婆,人很好,總會在放牛的時候給小夥伴們講故事,摘到野果也會分給小夥伴們。
陳白羽討厭陳飛紅,但卻喜歡梅仙婆婆。
梅仙婆婆講的鬼故事最有意思。
「快回去吧。昨天,你阿婆才說,怎麼還不見回來?馬上就要開學了,可不能遲到。」
陳白羽接過梅仙婆婆遞過來的一把覆盆子,然後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粉紅色的髮夾遞過去,「送給飛紅的。」
如果沒有遇到梅仙婆婆,陳白羽肯定不會送出這個髮夾,反正她和陳飛紅的關係不好。但,梅仙婆婆很好。
陳白羽在東莞的一條批發街買了不少的小髮夾回來送給自己的小夥伴。
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到家了。。
大哥果然在。
「大哥。」陳白羽遠遠的看著大哥正在家門口的龍眼樹下和阿祖聊天。也不知道大哥說了什麼,阿祖笑得眉眼彎彎,看不到眼珠。
「阿祖。」陳白羽扔掉手裡的兩個大包就跑過去。
陳白羽奔跑著,背後的書包跟著一跳一跳著,「阿祖,我好想你。想得我吃不下飯,睡不著叫。阿祖,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丑了?」
陳白羽蹲在阿祖面前,把臉遞到阿祖面前,晃著頭,「我覺得自己瘦了二十斤不止。」
阿祖笑呵呵的摸著陳白羽的臉,「誇張了。」
「沒變。我的小五一點沒變,還是這樣好看。」阿祖笑了笑,「坐車累了吧。你哥你姐......」
「阿祖。」陳輝年推開陳小五,撲過來告狀,「阿祖,陳小五欺負我。把自己包袱扔給我......阿祖,你要幫我。我被陳小五欺負瘦了。我要吃糖,還要吃麥乳精。」
幾個孩子一起靠上來,嚷嚷著要阿祖主持公道。
陳白羽想要吃芝麻糖,四哥想要吃麥芽糖,二姐三姐想要喝麥乳精。阿祖樂呵呵的答應,「都給你們留著呢。」
「上次,你們麗花堂姐先想要喝,我不給。」阿祖小聲的,假裝偷偷的說。
「阿祖,你最好了。」陳白羽雙手抱著阿祖的脖子,「麗花堂姐不聽話,我們不給她。」
「好。好。」阿祖最喜歡熱鬧,看著孩子們在跟前爭寵,阿祖笑得眯了眼。
陳一元看了看正蹲在阿祖面前的弟弟妹妹,笑著搖搖頭,接過阿爸手裡的包袱,然後給阿爸倒一碗米湯。
「阿婆,你身體還好嗎?」阿爸打個呵欠,因為怕有人偷東西,所以他一夜沒睡,就守著幾個孩子,守著行李。車開的慢悠悠的,人就特別無聊,特別困。
困的時候,他就使勁的掐自己。
坐了那麼久的車,又走了兩個小時路,鐵打的人也累了。
阿爸連連打呵欠,困的眼皮都要睜不開了。
「好。好著呢。」
阿祖笑呵呵的讓阿爸帶著陳白羽幾個去休息,然後讓大哥準備芋頭飯。
大哥把切好的芋頭和米放進大鐵鍋,然後小火燜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