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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控制住嗓門,家庭的柴米油鹽就好像流水劇一樣,呈現在鄰居們面前。成為鄰居們茶餘飯後的甜點。
陳白羽剛住進來的時候還有些擔心,膈應效果太差,會影響生活質量。後來,陳白羽知道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很多事情都是鄰居們腦補出來的。
除非大聲說話,大聲爭吵,否則,根本就不可能聽到鄰居們在做什麼,說什麼,更不要說恩愛什麼的。
當然。如果像大叔公和阿公這樣大嗓門說話,鄰居們不僅能聽到,還能聽到很清晰。
就不知道一個人過來敲門,問陳白羽是不是有鄉下的親戚過來了?
如果不是陳白羽關上門,還有人想要探個頭進來看看。
李白和黃知然來了兩天,鄰居們也沒有發現。阿公和大叔公來了一會,鄰居們就全知道了。
所以,聲的八卦傳播,和膈音效果關係不大。
「這樣的樓看風景好,就是小了些。」大叔公和大叔婆站在陽台上看風景,還找陳白羽要了相機。
「這個東西就是方便。小五,明天我要在長城還有天門拍照。」
陳白羽爽快的答應了。
相對於陳家人的隨意,祈遠就多了幾分拘謹還有不安。
祈遠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陳白羽的阿公阿婆,怕被發現,趕緊收斂起眼皮,微低著頭。
阿公笑著和祈遠說話。阿公本來就是很爽朗的人,否則,在寶陽鎮也不可能有『大客』這個稱呼。
祈遠則好像小學生面對教導主任一樣,端端正正,認認真真,好像怕被找家長一般。
有問必答。
而且,回答得規規矩矩。
對於祈遠的態度,阿公很滿意。
李白和黃知然看著嘴角直抽搐,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祈遠端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挺著腰,緊張,還帶著莫名其妙的心虛。這種好像搶了別人女兒的心虛,讓祈遠冷汗直冒。
明明就是他的親生女兒,但他就是心虛,覺得搶了別人家的女兒。可能,這就是生恩不如養恩重。
陳家這邊坐著阿公阿婆還有雁堂嬸,看起來就像三堂會審。
炳堂叔悄悄的問陳白羽一句,「我怎麼覺得你親爸的腦子不太好使?真的不好使?」
「嗯。」陳白羽點頭,是不太好使的,看起來有些傻氣。
不過,這種傻不是天生的,而是長時間獨處而慢慢退化遲鈍的一種『傻』。因為長時間沒有和人交流,整個人看起來略顯遲鈍,看起來不夠精明,有些呆。
炳堂叔偷偷的觀察祈遠,低聲說,「像一直被欺負,又不敢欺負回去的那種人。」炳堂叔曾經有一個朋友就是這種人。全家都欺負他一個,他心裡不滿,但就是不敢反抗。
炳堂叔也聽陳白羽說過她親爸的情況,說白了就是被養廢了。
陳白羽給炳堂叔一個讚賞的眼神,「概括正確。」
「明明就是大城市的人,看起來卻比我們鄉下來的還要自卑害羞。」炳堂叔看了陳白羽一眼,「我用『害羞』這個詞沒有問題吧?」
炳堂叔也有些無奈,他也在學習說話。
陳小五和阿雁都說他不會說話,說話容易得罪人,需要好好的磨鍊。炳堂叔只能硬著頭皮學習了。
「沒錯。」
陳白羽當然知道祁遠自卑心有些重,但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只能慢慢來。
阿公問了祈遠不少事情。
本來家裡人就聽陳白羽說過,祈遠也被別人收養,但收養他的人不太好,還有些壞。
家裡的人對祈遠本來就有些同情。
現在再看祈遠這樣,就更同情了。
哎。
一看就是常被人欺負的人。
大家都罵祁家做人不地道。
既然收養了別人家的孩子,就要好好對待,好好教育,怎麼能欺負呢?
「真是缺德。」
阿婆的語氣有些沖。
祈遠笑了笑。其實,他在意的並不是祁家對他不好,而是祁家明知道祁妮把他的寶貝女兒扔掉了,卻無動於衷,甚至還幫著祁妮隱瞞。
祈遠現在也想明白了,以祁家的本事,如果真想要幫他找女兒不可能找不到的。甚至,陳白羽都不可能被帶出京都去。
祁妮的手段根本就不夠看。
在發現女兒不見的時候,祈遠立刻就找祁偉業,讓他幫忙找人。
當時,祁偉業也很積極,立刻就安排人尋找。
但是,一直沒有消息。
然後,祁偉業就說可能是祁家的對手乾的,然後一直把精力按放在這上面。現在,祈遠想明白了,祁偉業不過是在幫祁妮遮掩而已。
想想,祁遠挺傷心的。
明明把孩子找回來後,一樣能幫祁妮遮掩。但他們沒有。他們只幫祁妮遮掩,卻沒有把孩子帶回來。
如果孩子沒有丟,妻子就不會死。
每次想起這個,祈遠就忍不住的想要去恨誰。很多負面的情緒在心底滋長著,祈遠努力的去壓制那些負面的情緒,他努力告訴自己,他還有女兒,要好好的。
祈遠偷偷的看一眼正在和炳堂叔還有雁堂嬸說生意的陳白羽。他的女兒是最好的,善良可愛,聰明能幹。
祈遠很感激陳家人對陳白羽的好。這一點,女兒比他要幸運,女兒遇到了一個好人家,雖然不太富裕,但足夠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