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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越說越氣。
「梅娟,你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啊?你以前很能幹的,做家務,帶孩子,下田......為什麼結婚後就變懶了?什麼都不做,就想要回娘家找貼補。」
「有你這樣當女兒的嗎?」
大姑撇撇嘴,「永成也不干啊。他都不幹活,我為什麼要拼命?我又沒有比他多吃,多花。家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憑什麼我一個人累死累活,他在享福?要干就一起干,憑什麼要我辛苦養他?兒子還跟著他姓呢。也不見他努力?他賺得還沒有我多呢。他比我懶多了。」
阿婆一口牙壓在心口,差點沒有喘過氣來,「所以,你們夫妻兩人是比誰更懶?」
大姑撇撇嘴,「我這是聰明。」
她也不是沒有努力過。
在結婚前,她也是附近難得的好姑娘,誰不說她能幹?在結婚後也是一心顧家的,把家裡打理得整整有條。
但是她辛苦勞累得到了什麼?
婆婆不高興就罵她,磋磨她,她幹得最多,吃的最少。
憑什麼啊?
家裡家外一把手的累死累活,最後卻讓婆婆一手捏住錢,捏住她。高興了,罵她,不高興了,還是罵她。
憑什麼啊?
既然不干,那就大家都不幹了。
既然偷懶,一起偷懶。
既然不在乎,那就全部不在乎。
阿婆驚訝的看向大姑,「你婆婆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那又怎麼樣?反正我是不想累死累活的為別人。我可不是黃華茹那個蠢貨,看看她,收養了一個又一個,還一個歌都送去讀大學,浪費錢。拼死命的賺錢,為了什麼?就為了養別人的孩子?我才不傻。」
「得權他們也是你的孩子。」
「也是永成的。還姓吳呢。」
阿婆扶額,「我和你說不通。以後少回來。我怕自己要被你給氣死。」阿婆擺擺手,「趕緊回家去,帶著你的家人統統回家去,回你們吳家去。」
「媽,你還沒有說陳小五哪來這麼多錢承包農場呢。聽說給了村委10萬,媽呀,十萬啊。嘖嘖。陳小五哪來的?」
大姑很激動,「從指縫裡漏一點點給我......」
「閉嘴。」
阿婆和大姑在房間裡說悄悄話,大姑丈正爬在龍眼樹上摘龍眼,一點都不客氣。兩個表哥也坐在龍眼樹上,一邊摘一邊吃。
陳白羽看了一眼龍眼樹下的草蓆,上面已經全是龍眼殼還有龍眼核。陳白羽還看到得權表哥直接『呸』了一口痰落在草蓆上。
陳白羽的眼神暗了暗。
從小,她就不喜歡大姑家的兩個表哥,一個比一個不干人事又自以為是的蠢貨。越長大越討厭。
「陳小五越來越好看了。」
陳白羽當沒有聽到,到黃媽媽家去,陪乾爸下棋。
大姑丈突然說道,「見到長輩也不打招呼。沒有禮貌。」
陳白羽回過頭看了一眼因為不幹活兒顯得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的大姑丈,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有些話,她不能說。
因為不管大姑丈是什麼樣的人,也的確是她的長輩。
不管她有理沒理,懟長輩就顯得沒有教養。再說,像大姑丈這樣的人,別人越是理會,他就越是囂張。
有些人就是窩裡橫。
其實,陳白羽對大姑丈並不了解。
大姑丈一開始是給喪事吹嗩吶的,但因為人太懶,手藝也不好,所以找他的人越來越少,最後甚至找不到活。
前些年,大姑丈因為和人打架,失手把人打成重傷後和大姑一起逃到東莞去種菜。
租菜天的錢還是阿婆阿婆出的,就在喜堂叔的菜田附近。
但還是因為懶,而沒有收成。
附近人家天天澆水除草,把菜田當寶貝一樣的伺候,而大姑丈家卻是根本就不想管,隨便的撒個菜籽,就想著收成。
菜田裡的草長勢比菜還要好。
喜堂叔讓他們夫妻兩人好好打理,他們卻說喜堂叔妒忌他們能如此悠閒。
讓喜堂叔一度懷疑大姑和大姑丈這兩人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都吃不上飯,要到他家蹭飯了,卻還說他羨慕他們的悠閒?
大姑丈的菜,種得不好,即使拉去批發市場也沒有人買。甚至願意降價,也沒有人問津。
最後連地租都交不起來,然後又去投靠小叔和小嬸。賴在小叔小嬸的糖水店說要幫忙,讓小叔給他們發工資。
但幫忙的人,卻比老闆還要休閒自由。
因為這兩人是在太懶,不僅沒有幫忙,還幫倒忙。最後小叔出錢給他們租了一個鋪位做飲食,但也一樣虧本不長久......
總之就是做什麼都虧本的代表,還不會自我檢討。
菜不好,是因為地不好。
菜賣不出去,是因為同行太壞。
飲食鋪經營不下去,是因為地段不好,沒有客人。
總之他們自己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需要理會,自己就能作死。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陳白羽和大姑一家的關係都只是一般。
黃知然看到陳白羽並也不意外,「聽說你大姑過來了?」
「嗯。因為是我承包農場的事情。」陳白羽坐在旁邊,拿起旁邊碟子上的馬蹄糕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