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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草就長在路邊,隨處可見。
陳白羽帶著小胖子摘了不少的酸草花回來,輕輕的洗乾淨,然後點綴在艾團上,放在鍋上蒸。
「小五,去叫阿公回來吃艾團。」阿婆對著正在洗手的陳白羽說道,「帶著小胖子去。別吵著阿祖。」
陳白羽看了一眼正在搖椅上睡覺的阿祖點點頭。可能人老了,阿祖睡眠不太好,晚上睡不好,白天就要多補眠。
阿祖的搖椅擺在龍眼樹下,清風輕輕,正是睡覺的好時候。樹上的知了在『知了知了知了』的吵鬧不停,也不影響。
「阿公在哪裡?」現在這個時候,田裡應該沒有多少活,阿公應該在果園。
果然。
「在荔枝園剪枝。」
陳白羽牽著不太樂意出門的小胖子。
眼看就能吃艾團了,小胖子不想出門,想要守在火廬,等艾團出鍋。
「姐。」小胖子很委屈。為什麼姐姐不認識路,就要他帶著?他也不認識路好不好?
陳白羽沒有理會小胖子的怨念,笑呵呵的摘一朵小野花別在他的耳朵上。
小胖子摸摸耳朵,「丑。」
「你又看不到。」
「丑。」小胖子把小花拿下來,扔在地上,用腳踩了踩。
「小胖,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辣手摧花?」
「丑。」
陳白羽哼哼,一個小屁孩懂什麼美醜?
明明就很漂亮。
絕對是小胖子的品味有問題。
然後就看到小胖子扯了一拔草放在自己光溜溜的頭說笑笑的走遠。
陳白羽帶著小胖子走在山路上,小胖子還是個好奇寶寶,看到什麼都驚奇。陳白羽陪著他,看到漂亮的小花摘一朵,看到成熟的野果摘一個。
到荔枝園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阿公正站在一個自製的木梯上剪枝。木梯靠著荔枝樹,時不時的搖晃一下,看著就驚心動魄。
阿公手裡拿著鐵剪,在修剪枝葉。
荔枝園每年都要修剪幾次,修剪旁支末葉。
現在修剪的是旁支,主要是不讓果樹的枝條太過密集。太密集雖然看起來枝葉繁茂,營養就會被分散,會影響掛果量。
也會在修剪的時候避免樹幹過高,會儘可能的讓果樹如『傘』般的散著長,而不是豎著長。如果實在修剪不了,就會一邊壓制主枝幹,一邊用『插枝』的方式,增加旁支。
等到12月份的時候,還要修剪。那時候修剪的是末葉,主要是為了明年春天的促花用。春天來了,修剪過的枝丫末葉就會發芽開花。
等到荔枝全部被摘後,也要修剪一次,主要是為了蓄養分,等待來年的開花結果。
所以,千萬不要小看果農的辛勞。
一顆荔枝凝聚的是果農無數的心血。
「阿公,回家吃艾團了。」
「你們怎麼來了?去摘個金瓜,你不是喜歡吃金瓜餅嗎?摘了讓你阿婆做。」阿公繼續剪,「別摘太大的,要留種。」
金瓜是本地人的說話,其實就是南瓜。因為皮是金黃色,所以被稱金瓜。
荔枝園裡種著各種各樣的爬地瓜,夏天的時候還有西瓜。但現在也已經10月份了,西瓜全部被摘,剩下金瓜和冬瓜。
「姐。這個,我要這個。」小胖子趴在一個大金瓜上,雙手抱住。
「小胖子,你這麼胖,把瓜給壓壞了。」陳白羽翻個白眼,眼光真好,那應該是最大的金瓜吧?
阿公可不會同意。
這瓜的肚子裡面還裝著明年的金瓜種子呢。
「姐。我要這個。」小胖子扁著嘴看陳白羽,小手抱著金瓜,用力的拍。
『啪啪啪。』
要死了。
把瓜拍爛,阿公罵的絕對是她。
為了不讓小胖子搗亂,陳白羽也懶得選了,趕緊摘了一個扁扁的,然後一把抱過小胖子,「走。」
陳白羽看阿公準備修剪好一顆荔枝樹再回家,也找來鋤頭,給荔枝樹除草。
小胖子坐在扁扁的金瓜上,小手拍打著金瓜,「熟了。」
陳白羽沒有理會,忙著除草。
雖然有了百枯草這個除草小能手,但農場的人很少用,因為聽說用多了對地不好。大家寧願辛苦些,人工除草,也不用百枯草。
陳白羽是佩服的。
現在這個年代,誰會想到環境環保的問題?
誰願意為了土地而捨棄收益?一切經濟為先,甚至可以犧牲環境是這個年代的特色。但農場的人卻覺得土地更重要。
不管農管所和化肥農藥店怎麼吹噓,他們就是願意相信自己的經驗,覺得不能用就是不能用,不會因為別人說『全國人都在用』就選擇用。
不會。
他們有他們的堅持。
寧願付出多些辛勞,也不願意讓土地受到損壞。
他們種了一輩子的地,經驗豐富,有時候比所謂的農業專家更靠譜。
上輩子,陳白羽就看到過一個關於禾稈和稻草梗的處理報導,標題沒有煽情,卻直擊人心《聽了專家的話,誰賠償農民損失》。
曾經有一段時間,環保專家為了保護環境,規定不能焚燒禾稈。那段時間,到處都貼著焚燒禾稈的危險和影響。
私自焚燒還會被罰款。
但是,不焚燒,這麼多的禾稈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