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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白羽怕阿媽不讓她去虛上,所以就騙她說要買學習用品。阿媽給了她兩元。阿媽對她的學習一向大方。
陳白羽和幾個小夥伴一起走路到鎮上,因為不是虛日,所以冷冷清清的。陳白羽和幾個小夥伴在鎮上轉了一圈,一人拿出一元合在一起買東西分了一起吃。
一瓶汽水,四個小夥伴一起輪流著喝,一人喝一口。那時候的她們好像也沒有想過喝多和少的問題。
喝了汽水,吃了方便包。
是的。
她們還買了一包方便麵,不用泡,就這樣你捏一塊,我捏一塊,蹦蹦脆。調料包收了起來,等下次放牛的時候用來煮泥鰍或者小魚。
即使是回憶,陳白羽也能感受到那時候的快樂和滿足。
等她們回來的時候,阿媽知道她和小夥伴們去鎮上,也不像其他小夥伴的媽媽那樣罵人。阿媽只說:你這麼不跟我說去虛?我應該多給你兩元的。
這就是她的阿媽,小夥伴眼中最好的阿媽。
不過,晚上睡覺的時候,阿媽還是跟她說了,騙人不對。明明就是去鎮上,卻說要買學習用品,這不對的。
阿媽為此還跑去學校找老師,問應該怎麼罰她?
老師說,罰抄書吧。
然後陳白羽就被罰抄書了。
阿媽翻著她的找,看到太長的,捨不得讓她抄,太短的又覺得沒有什麼用。
於是,陳白羽抄的是『一片兩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萬片無數片,飛入梅花都不見。』
抄了十遍,她叫餓,阿媽又給她煮了一個雞蛋。
即使已經過了一輩子,陳白羽仍然記得當時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她撒嬌的摸著肚子說,餓了,想要吃煮雞蛋。
阿媽笑呵呵的摸著她的肚子說,今晚給小五煮了一個,明天就給哥哥姐姐煮?
但是,阿媽去世前在醫院的時候和她聊天卻說,當時的陳白羽騙了一個煮雞蛋。明明就答應了第二天不吃,只給哥哥姐姐煮,但她卻偷偷的往鍋里多放了一個。
陳白羽表示冤枉,記憶里的她絕對沒有偷偷多放,肯定是阿媽不忍心讓她看著哥哥姐姐吃而偷放的。
實際上,她也是一直在這麼認為的。
但阿媽堅決不承認。
那時候阿媽已經癱瘓的床,只有脖子以上有知覺,能動,她堅決的否認這件事。還煞有介事的說,『我怎麼可能偏心?每人一天一個。』
陳白羽笑著和阿媽說,『因為阿媽最愛我。』
雖然是小事,但不管是陳白羽還是阿媽都記得清清楚楚。至於那個多出來的雞蛋,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有在旁邊聽著她們互相推脫的阿爸最清楚。
想到當時阿媽很難過的說,以後不能給小五煮雞蛋了。
陳白羽眼眶瞬間酸澀難忍,眼淚有些控制不住。
「小五?」陳杏子推了推陳白羽,怎麼了?不是說趁虛麼?怎麼突然就紅了眼眶?
陳白羽眨巴一下有些酸澀的眼眶,「啊?」
「好像有沙子入眼了。」陳白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眼睛。
小胖子聽到陳白羽的話,立刻撲過來,「姐,我幫你吹。」
「不要。我才不要你吹呢。哼。」她可沒有忘記被小胖子噴了一臉口水的上次。
「趕緊玩去吧。」陳白羽推了推小胖子,然後站起來去洗了個臉,然後繼續和小夥伴們說趁虛的事情。
小胖子靠在陳白羽身邊,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也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
「對了。杏子,你的錢不是已經給你媽了嗎?」陳樂樂好些好奇,她也沒有什麼錢,但也不是身無分文。
沒有錢去趁虛,只能看了。
陳白羽也看過來。
陳杏子得意的揚著頭,「當然。我自己偷偷藏的。我前幾天冒著颱風雨去撿橡膠了。」
「你不要命了。」陳白羽怒得直在陳杏子的手臂上掐一把。
這麼危險的事情,居然也敢做。
颱風來臨,不管風大風小,農場的人都不會出門,因為颱風過境,危險無處不在,意外無法預測。
只有家裡才是最安全的。
這丫竟然敢在颱風雨的時候去撿橡膠,真的是要錢不要命了。
因為颱風,收膠人一般來不及把所有橡膠收回,的確是撿橡膠的好時候。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但大家更知道危險。
橡膠樹本來就很脆,枝丫很容易被吹斷。每次颱風過境,被吹斷最多的就是橡膠樹的枝丫。
不小心被砸一下,就得不償失。
陳杏子笑了笑,「我看風小了,雨也小了,才出門的。」
嘻嘻。
雖然危險,不過她賣了差不多25元。
「我請你們吃簸箕炊。我聽說了,外面的人都會請自己的朋友吃東西的,只有吃了東西才是好朋友。」
陳白羽疑惑,這是什麼邏輯?
「人家說的是『酒肉朋友』,我們是真正的朋友,不用在意這些的。」陳白羽瞪了陳杏子一眼。
「嘻嘻。我就聽別人說的嘛。不過,我還是要請你們吃簸箕炊。」手裡終於有錢了,陳杏子很高興。
陳杏子偷偷把錢給陳白羽,「小五,你幫我收著。藏在家裡怕被我阿媽找到。我以前藏得可嚴密了,還是一樣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