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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寒如此回答,趙平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把眼睛一閉,不看姜青寒。
「你別閉目養神啊,」姜青寒卻誤會了,他這段時間就好像那個將燃未燃的火藥,看待人事物急切得不行,「你快給我想想辦法。」
趙平深知姜青寒的脾性,所以此刻也沒計較姜青寒的誤會,只拄著腦袋有氣無力地給姜青寒分析:
「我能有什麼辦法,你也清楚,這個時代已經沒有底片的存在了,照片哪裡都可以備份,只要你父親願意,他可以勒索你一輩子。」
當年那件事,除了姜青寒和他那人渣父親,現在只有趙平還知道了。
姜青寒實在沒地方商量這事,只能找了趙平。
可惜趙平也無能為力,說完剛才那番話也忍不住深深地嘆口氣。
沒人能在提起那件事的時候仍舊保持心情輕鬆。
「你前天給你爸轉了多少?」趙平問道。
「五十萬。」
周天祥原本朝姜青寒要了三千萬,但姜青寒手裡沒那麼多現金流,最後只說最多給一半。
誰知華國對越國的跨境轉帳管控極嚴。
越國是出名的逃犯聚集地,坑蒙拐騙與灰產橫行,姜青寒這筆轉帳拿不出必須轉帳的相關憑證,最後只轉了五十萬出去。
惹得周天祥在電話里就破口大罵,屢次威脅姜青寒要曝照片。
用趙平的話來評價就是:「這已經不能算你爸了,只能算個無恥的綁架犯。」
別人綁的是人,周天祥綁的是姜青寒的照片和未來。
姜青寒深以為然。
姜青寒去銀行簽字轉帳的那天,兩天沒有消息的宮淮清還給他發了一條消息:【慾壑難填。】
這自然說的不是他們彼此,而是指周天祥這件事。
上了賭桌的賭徒沒有理智可言,享受到勒索來錢速度快感的人也絕不會只勒索一次就收手。
姜青寒也很清楚。
【我知道,但我也沒辦法……】後半句打到一半,姜青寒又意識到向Alpha訴說他的難過是沒什麼必要的。
兩人正在冷戰。
他一邊擺出無可奈何的可憐模樣,一邊又不跟告訴宮淮清具體是什麼事。
那不是活脫脫的欠抽嗎?
惹人煩得很。
於是姜青寒刪了後半句,只給宮淮清回去一句:【我知道的。】
文字傳遞不了情緒,此時姜青寒回復完消息,手指還一直懸於屏幕上,他目光猶疑又眷戀地落在宮淮清的頭像上,總想再和Alpha說點什麼。
而那邊的宮淮清能看到的就只有冰冷的四個字:【我知道的。】
簡潔明了,透著種我很清楚,不需要你來多嘴的意思。
讓人心堵。
宮淮清索性把私人電話扔到了抽屜里去,眼不見心不煩。
手下員工進來見到宮淮清臭著一張臉,當即心驚,直以為是這次業務出了什麼事。
姜青寒猶疑半天,又才回了一句:【你吃飯了嗎?】
這是句無用的廢話,但也是戀人間最好找的話題和關心。
可宮淮清沒有回覆。
時間回到現在。
無論是趙平還是姜青寒,亦或是宮淮清,對周天祥這件事都有個明晰的判斷:是個無底洞。
轉帳那天姜青寒還曾不抱希望地問過周天祥:「這筆錢過去,你還上賭債了,還接著賭嗎?」
周天祥回答他:「等我贏了,我就把錢加倍還給你。」
上了賭桌的人,除了莊家,就不會有贏家。
姜青寒毫不意外,周天祥是沒救了。
可眼下問題還要解決,宮淮清說的對,慾壑難填,姜青寒是餵不飽周天祥的。
「實在不行你就認了吧,青寒。」趙平也沒辦法,只能出此下策。
一邊說著,趙平一邊點出手機里丁亦事件的相關微博,隨後把手機往姜青寒眼下一塞:
「我看現在大家對受害者的惡意也沒有很大了,大不了照片曝了,你就承認了唄,艷星還得脫光了衣服站在鏡頭前呢,你是受害者,沒什麼好羞恥的。」
說完,趙平壓低了些聲音:「何況這事要是被翻出來,說不定還能再追究那幫畜生呢……」
「都被一把火燒光了,而且也過去那麼多年了,追究不了的。」姜青寒懨懨地說著。
趙平無法反駁,只能看姜青寒又摸了口袋裡香菸。
早上趙平來宮家才給姜青寒帶的新煙,這會兒已經不在半盒了。
「你快別抽了,肺癌都抽出來了,」趙平擺手,又小心翼翼地東張西望了一番,「那個,宮先生呢?」
趙平不說還好,一說姜青寒煩悶更甚,剛想放回去的煙又拿了出來。
這次Omega毫無猶豫就咬了一根在齒間。
抽菸的動作那叫一個惡狠狠。
「吵架了,跑了。」
姜青寒這模樣,好像那個做生意破產,對外人訴說妻子跑路了一樣。
趙平無言以對:「為什麼?你們吵什麼了?」
「也沒吵,就是……」姜青寒的齒尖一直不自覺地咬磨著菸蒂,一副快要把煙咬斷的模樣,「他知道我被勒索了,然後問我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我沒說。」
趙平頓了一下,倒也不意外。
受到侵犯這種事本來就很難說出口,尤其是面對自己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