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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剛開始見面時,粗暴把她推開。現在想想好像真的過分一些,那些他失去理智,把她當做機器,根本不放在眼裡。
思緒混亂中,小姑娘乖巧一笑,嗓音甜甜的:「開玩笑的,阿弟你不要多想……」
葉芽繼續把玩著小手錶:「我爸爸告訴我一句話。」
「你爸爸?」
「我的四葉草爸爸!」她很驕傲,眼裡螢光閃爍。
葉霖川想起來了,這小姑娘是有一個虛構的爸爸,還不是人。
「它說什麼了。」葉霖川不由自主順著說。
葉芽一字一句重複著父親說過的至理名言:「他說每個女兒都是爸爸獨一無二的寶貝,無可取代。我知道你的女兒也是阿弟唯一的寶貝,雖然你的女兒離開了,但你肯定還記著她,覺得她是最好的。」
想到小女兒,葉霖川眸低划過暗色。
他沒說話,車廂唯有稚嫩的童音繼續響起。
「可芽芽也是獨一無二的。」
來這裡這麼久,葉芽早已理清了她的身份與存在,也想開了葉霖川所做的事。
小妖怪不會去怪罪一位失去女兒的父親,但也不願被當做別人活著。
四葉草就是四葉草,變不成人,也變不成別人的女兒。
媽媽說生命降生於世,哪怕是葉子都是獨特的紋路;沒有誰可以替代誰,更沒有誰可以為他人而活。
「你不用把我當成女兒愛護,你可以繼續想著你的女兒,我們以後可以做好朋友。」
葉芽看似稚嫩單純,其實什麼都懂,變著法想和葉霖川拉近關係。
葉霖川莫名眼眶發酸,牽強勾勒出一抹笑,說:
「誰和你是好朋友。」
葉芽鼓腮,也不惱,低頭和哥哥發著撒嬌語音。
第59章
距離葉清河回家還有五分鐘時候了, 葉芽便提前蹲守在門口,她往門口墊了個小墊子讓自己坐得舒坦些,然後左腿伸出去, 放於最醒目的位置。
啪嗒啪嗒。
腳步聲緩緩接近。
葉芽耳尖動了動,晃晃小腳, 睜大眼睛隨時迎接著哥哥。
咔嚓。
門開了。
葉清河與沈晝說說笑笑的進來。
他側頭和沈晝說話, 還沒注意到葉芽,快關門時才發現腳下有一截伸過來的小腳腳,白白嫩嫩的五個腳趾頭蜷縮在一起。
他一愣,目光上移, 撇見膝蓋上擴散開的傷口還有小姑娘委委屈屈的小表情。
「芽芽腿怎麼啦?」葉清河放下書包, 蹲身把人抱了起來。
兄長的關心讓葉芽很受用, 原本散去的難過再次聚集胸腔,雙眼淚光晶瑩閃爍著。
這幅小媳婦般的受傷模樣令葉清河與沈晝眉頭一皺,默契看向一旁的葉霖川,眸中意味簡單直白。
赤.裸裸的懷疑讓葉霖川呼吸微滯, 咬牙低吼:「我沒虐待她。」
小兔崽子剛還開開心心玩積木,幾分鐘不到就換了張臉,戲精畢業的吧?
葉霖川輕瞥葉芽一眼, 冷哼聲不再搭理她。
葉清河收回眼神,抱著葉芽到沙發坐下, 拉起葉芽小腿細細查看,那片傷口面積不算大,估計三兩天就能好, 但足以讓葉清河心疼。
他輕輕碰了碰周邊完好的皮膚,柔聲問:「痛不痛?」
葉芽把玩著葉清河的領口,軟糯糯說道:「哥哥親親就不疼啦。」
她特別會撒嬌,聲音甜甜的,就連拉長的尾調都像是草莓棉花糖。
葉清河又想起今天上體育課的時候,小姑娘一個勁發撒嬌語音,不是學貓叫就是學狗叫,還學小豬叫,害得旁邊同學都湊上來聽。
他們沒有妹妹,他有妹妹,所有同學都很羨慕他。
葉清河因葉芽而心生驕傲,溫柔親了下那張嬰兒肥的小臉,「所以你是怎麼弄傷的?」
「她摔倒啦。」旁邊玩夠的沈然和子煜氣喘吁吁湊過來,「芽芽笨笨,自己摔倒的。」
子煜說完,壞心的在傷口上吹了口涼氣。
葉芽眨巴著眼默認了子煜的話,她沒有告訴他們是被壞女人弄的,說了的話哥哥們一定很傷心恨自責,還不會再讓她當一家之主。
葉芽想當一家之主。
「我……我跑太快就噗通一下摔了。「葉芽面不改色撒著謊,手上繼續摳弄著葉清河衣服上的衣扣,「阿弟帶我去看了醫生姐姐,姐姐給我開了藥。」
一邊的葉霖川淡淡掃過一眼,沒說話。
葉子煜還在試圖摸那片傷口
「別鬧妹妹。」葉清河推開葉子煜,「你知道妹妹受傷,都不安慰妹妹一下嗎?」
葉子煜努努嘴,不服氣道:「她不要我們安慰,還說安慰她要排隊。」
噗。
葉清河笑了:「那哥哥排第一個嗎?」
葉芽咬著手指頭,不好意思點了下頭。
「那第二個是誰呀?」
葉芽害羞地指了下旁邊收拾書包的沈晝。
葉清河忍俊不禁,把靦腆羞澀的小姑娘放到同桌膝上:「該你安慰了。」
沈晝與那雙水潤的眼瞳對視幾秒,想了下說:「沈晝哥哥晚上給你燉雞蛋羹吃。」
她果然高興起來,眼角彎下,頰邊漾起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我還想吃雞翅。」葉芽吧唧吧唧嘴,從小錢包抽出一張一百塊,很大方的甩過去,「給你去買,剩下的是跑腿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