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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霖川小聲提議:「年、年底結個婚?」
余研噗嗤聲笑了,擦去眼角不知何時流下的眼淚:「會不會太快了。」
葉霖川輕咳聲以掩尷尬:「不會。」
余研打趣他:「現在別人都說你找了個和前妻一樣的替身。」
葉霖川神經緊繃,如臨大敵,豎指起誓:「沒有,我沒有那樣想過。」他只是有些驚訝世間竟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除此外再沒有其他非分之想。如今看來,一切都是冥冥註定好的,或者……是葉芽為他們註定好的。
「葉芽是個神奇的寶寶。」
「我知道。」葉霖川回神,「葉芽也是我的女兒。」
不管她是何身份,是何來歷,從此後都是他的孩子。
他奢求不多,只想兒女無病無災,平安長大。
余研但笑不語,默默把所經歷的那些種種奇妙藏在了腦海深處。這會是她的秘密,和葉芽兩個人的秘密。
***
天色漸涼,龍城已沒入深秋。
院中的樹都落了葉子,滿地蕭條,襯著黃昏暮色,一副淒涼的美景。
葉芽脖子上裹著紅色圍巾,外穿一件駝色風衣,雙手環膝蹲在地上,欣賞著花圃里蔫吧下去的花葉,身子半天都沒有動。葉霖川和余研就在剛剛宣布了要結婚的消息,比起興奮的哥哥們,葉芽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欣喜。
她不排斥余研,可也做不了完全接受。
「芽芽在這邊做什麼?」
獨自愣神中,葉清河聲音響起。
葉芽睫毛顫顫,糯糯地說:「看花花~」
「芽芽真的很喜歡看花花呀,哥哥也和你一起看一會兒好不好?」
葉芽慢吞吞點了下頭。
葉清河在她身邊蹲下,花圃里的花都禿嚕了皮,老實說也沒有多好看。
「哥哥。」
「嗯?」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覺得我不是人類。」
「……」
葉清河配合著問:「那你覺得你是什麼呀?」
葉芽托腮,搖頭晃腦著說:「我好像是在土裡出生的,說不定我是蚯蚓變得。」
「……」這已經超出了葉清河的知識盲區,突然不知如何接話。
葉芽指著花花一本正經道:「我還能聽懂它們說話。」
「……那它們說什麼了?」
葉芽豎起耳朵認真聽了會兒,繃著臉對葉清河吐出幾個字:「小鱉孫,操.你大爺。」
?
???
「芽芽,你不可以罵人的!」葉清河瞪大眼睛,他驚呆了,完全想不到四歲的妹妹竟然學會了說髒話!還、還有小鱉孫這三個字!
葉清河二話不說起身拉起葉芽,「走,我們要好好談一談。你告訴我是不是和子煜學的?」子煜現在每天都和班級幾個成績不好的孩子在一起,他不搞成績歧視,也不干預弟弟交友。那幾個小孩仗義是仗義,就是髒話多。子煜有樣學樣,有時候也罵兩句,管都管不過來。
「沒有沒有,不是子煜。」葉芽矢口否認,又問,「操.你大爺是罵人的嗎?」
「還說。」葉清河輕輕在她嘴巴上拍了下,「以後不可以說這個詞。」
「哪個?」葉芽眼神懵懂,「大爺?」
「前面。」
「你?」
葉清河深吸口氣,「操。」話還沒說完,抬頭便對上葉霖川涼颼颼的視線。
他勾手,「清河來一下。」
葉清河:「……」僵住。
哥哥被帶去接受愛的教育,葉芽就此逃過一劫。她還不安分,又跑去找正在房間做複習資料的沈晝跟前,雙眸死盯著他的肩膀看。那股眼神太過熾熱,沈晝翻書的指尖頓住,不禁仰眸,「芽芽怎麼了?」
「我覺得沈晝哥哥少了點什麼。」
「……哈?」
下一秒,葉芽拿過他的草稿本和黑色原子筆,三兩下在上面畫出一隻黑黝黝的……雀兒。
沈晝靜默。
「我覺得我不是人類。」葉芽又把和哥哥說過的話向沈晝重複一遍。
「所以你認為我也不是?」沈晝又瞟了眼那一言難盡的畫,「你覺得我是只雀兒?」
葉芽舔了舔嘴唇,點了點頭。
「……」沈晝一陣啞然,「芽芽,沈晝哥哥馬上要考試,需要好好複習。你乖乖一個人玩好不好?等我考試完再好好陪你。」
葉芽噘了噘嘴,儘管不滿可還是聽話點頭,沒再打擾,安靜退出房間。
天很快暗沉,窗外夜風瑟瑟。
風很大,葉芽有些害怕,縮在被子裡不住拍打著在小腦袋。也是奇怪,她總感覺頭頂少了點什麼,拍起來都沒有以前得勁。
咯吱。
被子外頭忽的響起動靜,葉芽肩膀一抖,偷偷摸摸露出一隻眼睛。她看到一雙長腿,目光上移,對上葉霖川熟悉地面龐。一顆心驟然安定下,葉芽掀開被子,主動往旁邊蹭了蹭,為葉霖川騰開一片地方。
「你是害怕颳風,所以來找我的麼?」
葉霖川嗯了聲,沒有拆穿小姑娘小小的謊言。
「那你上來吧。」葉芽大方的拍拍小床,「我可以哄你睡覺覺。」
葉霖川配合躺了過去。
小朋友的床對他一個成年男人來說有些小,葉霖川拿過桌上的故事書,並把小姑娘護在了懷裡。他的懷抱寬厚溫暖,瞬間抵去烈風侵襲,讓她什麼也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