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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先生因為年紀大,馮映汐不想他一個人住在新加坡那邊,不光龔先生,老周也老了,Eric是個貼心孩子,另雇了人專門照顧他們的生活, 把老周感動的要命。
他雖然年輕調皮,愛玩鬧,但是耐心也好, 每次回去給舅公泡茶, 再陪老人聊一會兒天, 哄的老人極喜歡他。
他自己呢,用自己的話講,就是胸無大志,等著哥哥妹妹學成歸來, 挑起重擔,他就功成身退。
馮映汐從來也不強迫他,只要有大學上,那就行了,學業看自己愛好,他要混就混吧。
宋倞庭的要求和馮映汐還不太一樣,大學好不好不要緊,但是人要聰明,年少不能虛度,就算學會花錢也是本事。
所以Eric看著浪蕩,其實自己做的小投資還不錯的。和他媽媽一個路數,喜歡投資一些小眾的創業產業,往往這些產業的回報是很可觀的。
金錢堆里長大的沒有笨孩子。
龔先生的生平傳奇,一直都是他最敬佩的,他甚至自己起草了初稿,斷斷續續記錄了,關於舅公的生平,和龔家的傳奇。
舅公遠在家鄉都有很多產業,包括那個多年不曾見過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外婆。
很小時候他們兄妹三個總是不明白,媽媽為什麼會和外婆不怎麼親密,他的舅舅很多,但是也不親密。
後來才懂得。
尤其爸爸要求他們,你媽媽關於所有的家庭的決定,你們都必須聽她的。
他年紀小的時候不明白,會和爸爸犟嘴:「那如果媽媽的決定是錯的呢?」
爸爸那時候說:「她錯了,我會糾正。」
可惜媽媽從來沒有錯過,爸爸一直都保護著她。
直到後來他撞見那位何女士,來舅公家裡鬧事。
她的樣子實在說不上好看,因為兒子遇上了麻煩,無人施以援手,幾次求人結果都沒有人理會。
見了舅公滿嘴憤恨,憤恨舅公對不住她的媽媽,憤恨龔家對不起她們母女,憤恨媽媽不該被生下來,甚至詛咒媽媽早死……
那是他第一次見舅公發火,舅公發火都是靜靜的,看著那位何女士像看著一個死人。
「何文靜。」,他只是叫了聲她的名字。
那位何女士立刻驚恐看著他。
他握著舅公的手,冷冷看著這位女士。
老周已經讓人將她拉出去,他因為太生氣,問那位何女士:「你就是媒體說的那個,跟了馮志雄生下女兒的女學生?」
何女士這才認出來,他是馮映汐的兒子。
何女士的年紀明顯要小,他也才知道媽媽年少時的總被人罵作私生女,都是因為這位何女士,而這位女士他曾經是見過的。
媽媽從來沒提過。
何女士明顯被他的羞辱惹惱了了,老周卻說:「你媽媽十七歲,做了老爺的妾,你十八歲跟了馮生,這都是事實。至於你一直提到的龔家的家產。先生逃出來那年,在湄公河畔丟的殆盡,先生一個人逃出去。如今的家財都是先生白手起家賺來的,何來的龔家?何來的你和你媽媽?」
何女士理虧,她是為兒子奔走,兒子卷進金融官司里,搞不好這輩子就毀了。
她也知道,龔先生並不喜歡她,但是他很疼馮映汐,一樣都是外甥,為什麼不能喜歡她兒子呢。
說白了,就是欺軟怕硬。
龔先生拄著拐杖:「知霖,你進去幫我拿眼鏡。」
龔先生做事情總是這麼講究,不許小輩面對這種境遇。
Eric畢竟二十歲的大小伙子,不是很想被他打發進去。
老周拉著他,將他推進去了。
他只覺得好笑,舅公和老周總是這樣。
他一手搭在老周肩上,笑著哄:「我不說話了好不好?」
他不是小孩子了,滑不溜手,老周早已經拿他沒辦法了。
龔先生:「你母親去世前,托我照看你,這是遺願,我不好駁她。你應該知道你母親的死,和你脫不開干係。這是你第三次無理,我很遺憾。」
何女士瘋了一樣:「一樣都是我生的,為什麼你只幫姓馮的,就不能幫幫我兒子!」
龔先生甚至有些慈悲的看著她,一動不為所動。
「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
何女士是真的怕了。她求過他了,也鬧過了,什麼方法都用了。
她跪在地上求他:「你只要能救我兒子,當牛做馬,我都可以,求你們了。」
這樣的何女士,一貫的做派。
eric問:「他到底做什麼了?」
何女士看到有人搭腔,立刻開始語無倫次的講話,Eric提醒她:「我需要完整的案件資料,我才能知道他做了什麼。你如果想救兒子,首先去準備你的資料。」
等何女士短暫離開,龔先生問:「你何必要幫她?」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想了半天,最後說:「我就當,謝謝她生了我媽媽吧。不管是她年少無知也好。鬧來鬧去,讓我媽媽知道,我爸又要生氣。何苦呢。」
龔先生能不知道她兒子老實嗎?
知道的,可惜她不認命,非要富貴榮華。非要兒子有出息,這是能強求的嗎?
大家族裡最不缺孽子,龔先生見得多了,假如她野心勃勃,或者是能力超群,他是願意和她認真講話的。
可惜她這樣一邊指責他看不起她,一邊又因著阿瓊的這張免死金牌來討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