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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工作,也想帶女兒走。
但女兒很可能不願意離開沈城,畢竟她的好朋友都在這裡,她熟悉這裡的一切,而離開這兒就意味著,她要跟這裡的所有說再見,要去一個陌生的城市從頭再來,重新交朋友。
可施姿是打心底捨不得放棄這次的工作機會。
孟常嘬了口煙,慢慢吐出一團白霧,回她:「是吧。」
「或許可以達到平衡,但難免顧此失彼。」他若有所思道。
施姿仰臉喝盡杯中的酒水,冰涼的液體順著喉管一路往下,流進胃裡。
她有些鬱悶地嘆了口氣。
正要喝酒的孟常聽到她的嘆氣聲,低笑了下。
他抬起還夾著煙的手,用掌根在施姿的發頂上輕輕揉了兩下。
這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
「嘆什麼氣,」他說:「不是還有我呢嗎?」
之前施姿每次煩悶時孟常也是這樣,摸著她的腦袋安撫她說還有他。
施姿扭頭看向孟常。
男人的眼中泛著似水溫柔,他望著她時,眼神一如往初那般深情。
兩個人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在這一刻突然停滯住,不再流動。
施姿不知道是自己喝酒太多醉掉了,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她眼睜睜地看著孟常湊近她,但並沒有躲開。
孟常夾著煙的手從她的頭上慢慢挪到了肩膀處。
他攬著她的肩,在夜深人靜時,吻了她。
孟槿半夜醒來,找不見媽媽,又很渴,就迷迷瞪瞪地光著腳下了床,晃悠著身子從臥室走了出來。
結果在走到客廳時,意外發現了坐在門外台階上的父母。
而他們在……在親嘴兒。
孟槿霎時睜大眼,頃刻間就清醒了。
一、二、三……
孟槿在心裡默數到十了,他們還沒分開!
孟槿都覺得羞,她後知後覺地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又將手指稍稍分開,透過指縫看路,躡手躡腳地回了臥室,爬到了床上。
沒多久,孟槿就聽見了母親的腳步聲急促漸近。
她的臥室房門被推開,母親來到了她的床邊。
孟槿感受到母親脫了鞋撩開被子上了床,把她抱進了懷裡。
母親的身體很燙,像她發燒時的溫度。
裝睡的孟槿睜開眸子,小聲問母親:「媽媽,你身上好燙,是在發燒嗎?」
施姿沒想到女兒醒了,她被女兒的話搞得更加心慌意亂,只能強裝鎮定地回:「嗯,有點。」
「媽媽你不吃藥嗎?」孟槿眨巴著眼認真地問。
施姿說:「不用吃藥,蓋好被子睡一覺就好了。」
她拍了拍孟槿的脊背,哄道:「睡吧。」
孟槿閉上眼,很快又在母親的懷裡睡熟了。
隔天清早,孟槿一醒來就十分高興,就連刷牙洗臉時都在哼歌。
孟椿看出了她心情很好,但不知道她是因為什麼才這麼開心,於是有些好奇地問:「怎麼這麼開心?」
孟槿嘿嘿笑著對他招了招手,孟椿走到她面前,傾身靠近。
孟槿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很小聲地告訴他:「我爸爸媽媽快復婚了!」
孟椿有些驚訝,問:「他們說要復婚了?」
孟槿搖腦袋,「沒有說啦。」
「但是!」她加重語氣來了個轉折,然後又放輕音量,偷偷地告訴孟椿:「我昨晚親眼看到他們坐在門口的台階上親嘴嘿嘿嘿。」
孟椿頓時臉紅,義正言辭地說孟槿:「你不知羞。」
孟槿被說的委屈,嘟嘴道:「你才不知羞!」
她說完就跑走了,吃早飯的時候都沒再搭理他。
早飯過後,孟常和施姿都去忙工作了,家裡只剩阿姨和兩個小傢伙。
孟椿還在思索要怎麼哄孟槿,卻不知道孟槿早就把洗漱時小插曲給忘了。
她在彈鋼琴的時候主動叫孟椿過來監督她。
孟椿在她練完鋼琴要離開時抓住了她的手,他終於鼓起勇氣跟她道歉,語氣很認真道:「對不起,我早上不該說你不知羞,你別生我氣了。」
孟槿撲閃著濕漉漉的眼眸,而後就歪頭笑起來,命令他:「你說是你不知羞,我就原諒你。」
孟椿有點難以啟齒,但還是低聲說出了口:「是我不知羞。」
「我原諒你啦。」孟槿回握住孟椿的手,拉著他跑出了琴房。
他們來到院子裡,用盆接了水,往水槍里灌滿水,開始玩水槍大戰。
孟槿毫不留情地拿著水槍往孟椿身上呲水,但孟椿卻始終捨不得把槍口對準她,每次都把水呲到她腳邊。
到最後,孟椿渾身濕透,像淋了一場大雨,孟槿全身還是乾淨清爽的。
阿姨做好午飯一出來,就看到渾身濕漉漉的孟椿站在暴烈的日光下,正望著跑去客廳里喝水的孟槿笑。
阿姨驚呼一聲,趕緊走過去,帶孟椿回了房間。
她給孟椿拿出一身乾淨的衣服,讓他用毛巾擦乾身上後換好。
吃了午飯,孟槿和孟椿躺在同一張床上一起睡了個午覺。
醒來後,孟槿很自覺地去琴房練琴,孟椿陪著她,充當她的小老師。
她哪裡出了錯,他會及時指出來幫她修正。
練完琴時已經接近傍晚。
天邊的夕陽金燦燦的,柔和的光暈鋪滿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