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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們彈奏。
孟椿立在門口,倚靠著門框,垂眸看著醉酒的她彈鋼琴。
能彈這首曲子,說明她要放下了。
孟椿有些欣慰地鬆了一口氣。
背負著執念走了這麼多年,他的傻妹妹終於肯放過自己了。
因為琴房的門開著,優美悅耳的鋼琴聲流淌到樓下。
孟常和施姿面面相覷了片刻,然後就一起來了三樓。
他們也在門口駐足,望著琴房裡彈鋼琴的女兒,安靜地欣賞著這首曲子。
孟槿彈完後,一扭臉就看到她的家人們在門口。
她揚起笑,走過來,張開雙手環抱住在琴房門口聽她彈琴的三個人。
「爸爸媽媽,」孟槿對施姿和孟常軟聲咕噥:「你們永遠是我的爸爸媽媽。」
頓了頓,她又看向孟椿,對他笑著說:「哥哥也是。」
「哥哥永遠都是我哥哥。」
孟椿微扯嘴角,不露痕跡地將澀意埋藏在心底,只抬手揉著她的腦袋,低聲回她:「你喝醉了。」
孟槿回他:「才沒有呢!」
「我清醒得很!」她說的鏗鏘有力。
「好,你清醒得很,」孟椿無奈地應和,哄她:「不早了,去睡覺,明早還要起早拜年。」
孟槿笑彎眼眸,特別期待地說:「好耶!又能拿紅包啦!」
「是是是,又能拿紅包了,」孟椿拉著她回她的臥室,「等你睡醒一睜眼就有紅包了。」
孟槿乖乖爬上床,躺進被子裡。
然後又坐起來,伸手戳孟椿的臉,說:「哥,你的小梨渦也太可愛啦!」
孟椿好無奈,任憑她在他臉上戳戳戳,只勾唇笑,不阻止她。
可孟槿卻慢慢地湊過來,距離他越來越近。
她的呼吸都落到了他的皮膚上,將他炙烤得渾身發燙。
孟椿僵坐在她的床邊,一動不動。
心臟全然不受控地活蹦亂跳,在胸腔里橫衝直撞,幾乎要讓他的胸膛炸裂。
孟槿歪了點頭,很認真地瞅著他的小梨渦,像在研究什麼。
須臾,她輕聲呢喃:「哥,我能嘗嘗它是什麼味兒的嘛!」
孟槿戳著他的小梨渦說:「它看起來很好吃……」
話音未落,她的嘴巴就擦蹭到了一抹柔軟。
孟椿在聽到她口出狂言要吃他的梨渦的那一刻就不可置信地扭了頭。
結果很意外也很猝不及防的,和她的唇瓣輕蹭了下。
孟椿登時頭皮一麻,臉瞬間燒紅,整個人都恍惚起來。
他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就呆呆地怔坐著,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瞅著她。
他看到她的嘴巴還在動,張張合合,可是他聽不清她的話。
他的耳朵里全都是他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砰,從未有過的響亮。
他的心臟在叫囂著說愛她。
可他說不出話,像個啞巴。
良久,孟椿才聽到自己揚著聲調「嗯」了聲。
他這才從被聲音劈開的混沌中抽離。
原來是她在喊他「哥」,他才回應了那聲「嗯」。
孟槿眼眸清澈透亮地瞅著他,長睫不斷顫動著,話語很天真地問他:「你的臉好紅哦,你在發燒嘛?」
孟椿含糊地回:「可能是。」
「為什麼會突然發燒呢?」
「因為你。」他低聲說。
「什麼?」孟槿沒明白。
孟椿收拾好情緒,若無其事地淡笑道:「沒什麼,你好好睡。」
孟槿乖乖地「哦」了聲,然後就特別溫順地躺到了床上,語調甜甜地跟孟椿說:「哥哥晚安。」
孟椿嗓音溫柔地回她:「晚安。」
從孟槿的房間裡出來後,孟椿回到自己的臥室,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他一閉上眼,腦子裡就會浮現出他們的嘴巴意外相碰的那一瞬間。
然後全身就開始發燙,像被丟進了滾水裡。
而且孟椿發現自己居然……
有反應了。
他挫敗地起身,去衛生間沖了個澡。
再回來,好不容易睡著,卻一直在做夢。
他夢到她親他。
就像今晚那樣。
很輕很淺的觸碰,一觸即離,嚴格來說根本就算不上親吻,可偏偏讓他食髓知味。
孟椿在夢中都要受這種折磨,這讓他很鬱悶。
夢中的他知道他在夢裡,於是他想在夢裡做現實中不能做的事。
他在夢中告訴孟槿:「我是喜歡你的。」
她笑著說:「我知道。」
他覺得她不知道,又強調:「我喜歡你。」
孟槿還是回他:「我知道啊哥,我也喜歡你。」
可是他聽得出來,她的「喜歡」,和他的「喜歡」,不是同一種喜歡。
就像他晚上酒後吐真言,說:「哥哥永遠都是我哥哥。」
而他並不想只當她的哥哥。
孟椿在夢裡跟孟槿怎麼都說不清,然後就把自己急醒了。
結果一睜開眼,他就看到身旁趴著一個人,正在安靜地瞅著他。
這會兒天還沒亮,房間裡昏暗一片。
孟椿被突然出現在他床上的人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性地坐起來。
隨即他才看清,趴在他床上瞅著他睡覺的人是孟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