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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隨著他們之間的摩擦和分歧不斷增多,俞知歲又不是什麼能忍氣吞聲的性子,受的氣總要宣洩,花錢就成了最好的方式。
而且她發現,花嚴松筠給她的那張卡里的錢更能解氣,於是她乾脆把所有要花錢的帳號都綁定這張卡,小到遊戲充月卡,大到某寶清空購物車,還有線下購物美容等等消費,全都走這張卡。
她花了錢,以嚴松筠的性子,他肯定要堵心的,那正好,她不高興,他也別想好過。
來啊,同歸於盡啊!
嚴松筠完全拿她沒辦法,只好隔三差五讓劉常寧去轉帳,他說過的話,總不能食言。
這會兒聽到他吩咐自己去轉三百萬,劉常寧淡定地點點頭應好,轉帳的時候看了眼時間,上一次轉帳恰好是一周前。
不由得暗暗咋舌,媽耶,太太這一周就花了快三百萬,要不是小嚴總家大業大,還真養不起。
轉完帳,他回去跟嚴松筠匯報,開玩笑地說了句:「太太這開支,一周頂我一年。」
嚴松筠神色看起來也很淡定,「最近她應該沒有去拍賣會,否則她一天的花銷就可能頂你一輩子。」
劉常寧:「……」我發誓我看到了老闆淡定表象下的心如死灰。
嚴松筠頓了頓,到底沒忍住,抬手按了按太陽穴,「不過去拍賣會買回來的東西,都是保值的,也不錯。」
劉常寧:「……」您自我攻略的姿勢真是熟練得讓人心疼:)
嚴松筠按了兩下太陽穴,放下手,抬頭看劉常寧一眼,見他面色略微有些古怪,以為他也覺得俞知歲大手大腳,就問道:「你也覺得稀奇吧?哪有人這樣花錢的,差不多一樣的燈籠都能買一堆。」
「說過她多少次了,總是不肯聽,我一說她還要不高興。」他嘆口氣,往大班椅里一靠,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後怎麼辦,不活了嗎?」
他總是看重未來,要做長遠的計劃,平時對待工作也是這樣,聽下屬匯報工作進度,總要問「下一步你們打算怎麼做」、「然後呢」、「接下來你們的計劃是什麼」,暫時沒有出結果,甚至目前階段出了差錯,他都不會生氣,但是如果你拿不出下一步的應對方案,就等著被罵個狗血淋頭吧。
這種風格一開始大家都覺得很痛苦,拜託,時間那麼緊,我能做好目前的事就很不容易了,你這就追要問我下一步,計劃書來不及編……不是,來不及寫啊!
但職場官大一級壓死人,不服氣?憋著,老闆讓你幹嘛就得幹嘛。
幾年過去以後,大家摸清了嚴松筠的做派,他工作要求嚴謹和條理,凡事按照預先做好的方案進行,plan A受阻或失敗,立刻有plan B甚至C跟上,確實省事很多,也就逐漸接受和認可了他的做法。
加上嚴松筠為人低調,工作勤懇,經常很晚了辦公室還亮著燈,員工們對他的評價,大多都是與敬業有關。況且雖然當前大環境不好,但淮升國際仍舊保持著以前的每年調薪政策,沒有無故裁掉任何一名員工,這就讓嚴松筠的風評更好了。
所以在劉常寧看來,他會娶俞知歲這樣一個喜好享樂的太太,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但一想俞知歲背後的紫荊礦業,又覺得不是沒有可能。
劉常寧笑道:「別人家是家底不夠,才要計劃經濟,太太哪有這擔憂,不說別的,就是紫荊礦業和紫荊珠寶的股份,就夠太太揮霍的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嚴松筠始終覺得:「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萬一哪天淮升國際和紫荊礦業破產了呢?」
劉常寧:「……」啊這……這麼不吉利的話您都說得出來啊?
嚴松筠抿著嘴角,又嘆口氣,沖他擺擺手,「你先出去吧,我要努力賺錢給太太買燈籠了。」
看來確實對那一批非遺大師做的花燈很有怨言了。
劉常寧忍著喉嚨里的笑意,點點頭,拿起他簽好字的文件,出去了。
天氣還是不好,俞知歲在家無事可做,抱著大金在影音室看電影,放的是部爛片,劇情非常注水,她看得直打哈欠,好不容易看到片尾,她在打哈欠擠出來的眼淚中看到滾動字幕上懷聲影視的字樣,嚇了一大跳。
懷聲影視?那不是淮升國際旗下負責文娛板塊的子公司?好歹也是個老牌影視公司,怎麼製作出來的影片水平就這?
這水平的片子,票賣得出去嗎?投資多少,回本了嗎?別是虧得褲衩都賠出去了吧?
話說,懷聲影視到底賺不賺錢啊?
「不怎麼賺,感覺離倒閉不遠了。」對於她的問題,嚴松筠如此解釋道。
俞知歲聞言很好奇,「既然這樣,集團就沒想過要挽救一下它的頹勢嗎?」
嚴松筠沉默一瞬,抬頭看向癱在沙發里泡腳的太太,「嘗試過,也給了不少資金,集團旗下的品牌也基本都交給懷聲的藝人代言,但是……」
「集團的業務重心不在文娛這一塊,能分給它的本就不多,經濟形勢不好,電影院開兩天就關三天,院線上座率越來越低,光去年一年,懷聲影視在三四線及以下城市的電影院就關閉了百分之五十,現在想要拍攝影片也並不容易,劇本、導演、演員,好的不好找,影視寒冬,別說競爭,就是生存壓力都很大。」
「除了外部因素,懷聲內部也有許多問題,懷聲已經近十年沒簽過新人了,倒是不停有藝人合約結束後跳槽,我聽楊總說,剩下的人里也基本都是開機混底薪的,大家都沒幹勁,好得起來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