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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我穿給你看的,你要是不喜歡,那不白瞎了麼。」俞知歲理直氣壯,非要他說喜歡哪件。
嚴松筠將整排旗袍看了個遍,「……我覺得都行。」
「……這麼敷衍的嗎?」俞知歲簡直大無語,等半天等來這麼個答案,「難道你要全部打包嗎?」
「可是……」他頓了頓,語氣正經地繼續道,「我想了想,如果是你穿的話,確實都很好看,人穿衣服,再普通的衣服都會變得好看。」
反過來是衣服穿人的話,就會給人一種無法駕馭衣服的不適感。
俞知歲聽了這話,哼哼兩下,「雖然你這話有為了推卸責任、掩飾錯誤而故意說好話哄我的嫌疑,但……看在你還算實事求是的份上,我就大方點,原諒你啦。」
嚴松筠一陣無語,有心吐槽她自戀,一側頭卻看見晃悠過來的攝像機,到了嘴邊的話一秒鐘咽了回去,直勾勾地看著攝像機後面的攝影師。
被他這麼盯著,攝影師堅持了十幾秒都頂不住了,心虛地移開攝像機。
嚴松筠看攝像機離開,這才問俞知歲:「想好要哪件了麼?」
俞知歲想了想,「之前有一件藍白色的,邊上有藍色花紋的,好像還不錯。」
「哪件?」嚴松筠聽到她的形容,在貨架上到處找。
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要的,又問:「只要一件嗎?」
俞知歲仰躺在床上,舉著手機,懶洋洋地嗯了聲,接著提要求:「你幫我挑一件吧,什麼樣的都行。」
嚴松筠聞言覺得也好,便四下看看,拉出來一件白色有卷草紋暗花的,問她:「這件怎麼樣?你跟媽媽差不多高,穿這件應該在膝蓋往下一點點。」
「白色的呀?」俞知歲哼哼兩下,「你們男人果然就喜歡看女人穿白裙子,單純,純潔,白月光,是不是呀?」
那個「呀」說得陰陽怪氣的,嚴松筠聽了忍不住一口老血湧上心頭。
「……給你換一個。」
「別呀,就要這件,回來我穿給你看。」
嚴松筠一噎,「……說話注意點!」
「好好好,買吧買吧。」俞知歲笑嘻嘻地應,聲音相當敷衍。
這家旗袍店是裁縫師傅和女兒兩個人經營,還帶了個徒弟,現在師傅和他女兒都在幫嚴太太她們試衣,嚴松筠只好拿著兩件旗袍去找店裡裁縫師傅的徒弟。
「先生記得太太的身體數據嗎?」小裁縫笑著問道。
嚴松筠看向手機,問俞知歲:「我把表格拍個照給你,你寫了再拍照發給我?」
俞知歲正無聊,腦子裡折騰人的鬼點子一大籮筐,聞言立刻道:「不,你寫,寫完了再拍照給我看,我來批改,如果你錯得夠多,今晚就可以睡沙發,怎麼樣?」
不怎麼樣,嚴松筠腹誹,看一眼又湊過來的攝像機。
隨後淡淡地問了句:「是不是想停錄?這個項目是我批准的,我也可以隨時終止。」
攝像師慌得一批,一動不敢動,連攝像機都透出了一股瑟瑟發抖的感覺。
俞知歲在這邊聽見他的話,立刻大喊:「誰在拍?我立刻炒了他!」
「太不要臉了!居然偷聽別人兩口子說話,不要臉!」
她氣呼呼的,嚴松筠倒不生氣了,還勸她:「算了算了,也沒聽到多少。」
說完問小裁縫要了支筆,靠著櫃檯站好,手機放在一旁,低頭開始寫字。
他是憑記憶和感覺估算的數字,和俞知歲說好在±3的區間內就算他對,俞知歲說這範圍也太大了。
他反而信誓旦旦,「平鋪測量,存在誤差,1到3厘米都是正常範圍。」
俞知歲:「……」
嚴松筠把數據卡寫好,然後拍照發給俞知歲看,俞知歲看了相當驚訝,該說不說,雖然沒有一個數字是準確的,但也沒有一個數據是超出他規定範圍的。
所以俞知歲不得不宣布他逃過一劫,順便再提供給他最準確的身體數據。
偏就這麼巧,嚴松筠手上的兩件碼數和她身材差不多,小裁縫說稍微改一下就腰就可以了,問他是今天就拿,還是改天。
為著等這兩件旗袍,嚴松筠整個下午都耗在了這裡,中途將幾位女士送去喝下午茶的地方,又折回來。
中途老闆娘問:「做這兩件旗袍剩下的布料我們做成了領帶,先生要不要看看?」
嚴松筠從前聽說過類似的說法,大約是愛她就用她做旗袍剩下的布料做一條領帶,不知道這說法打哪兒來的,但細想也有些浪漫在裡頭。
他的衣櫥里,和俞知歲的裙子同色的領帶早有許多,最近他也很喜歡每天早上問好她穿什麼顏色的衣服,然後挑一條和她裙子或上衣同色系的領帶。
俞知歲說他事多,不愧是嚴家人,儀式感太重了。
但她並不知道,他會這樣做,並不只是想秀恩愛,更是因為他一次又一次的覺得,擁有她是一件值得讓他炫耀的事。
就像去參加晚會,他會將她送的胸花別在衣領上,偷偷期待主持人會問起它的來歷。
兩件旗袍改好,嚴松筠看著老闆娘將它們和兩條同色的領帶一起包好,提在手裡掂了掂。
接上幾位喝完下午茶的女士,回到家已經臨近傍晚,嚴先生也正好外出回來,嚴松筠和俞知歲在一旁看著他和薛雅雲她們寒暄閒聊,直到廚房來說可以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