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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松筠覺得她說的在理,於是嗯了聲。
俞知歲見他同意自己的說法,便問道:「那你有沒有考慮……和我分開?」
嚴松筠不吭聲,他沒反應過來,俞知歲的分開是指……
「我說的分開就是……離婚這件事。」
嚴松筠:「!!!」
作者有話說:
註:
[1].汪曾祺《端午的鴨蛋》。
[2].Katie Sky《Monsters》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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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歲:我不理解,為什麼酒店會停電?
小嚴總:說明我們是不可能離婚的。
歲歲:……
第二十八章
嚴松筠萬萬沒想到, 因為一筆區區三千五百萬的影視投資,他的婚姻就猝不及防地亮起了紅燈。
怎麼說呢,俞知歲叫嚷跟他離婚是隔三差五就發生一次的事, 但是每次她的語氣都能讓他聽出她說的是氣話, 這種過兩天就好了, 不是真的。
可是這次不同, 當她說起這件事時,先是用的分開,然後才是離婚。
而且語氣很平靜, 帶著一絲悵惘, 嚴松筠便知道, 她是真的想過這件事, 才說出來的。
這由不得他心慌。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拒絕:「不行, 不可能,我不同意, 你想都不要想。」
俞知歲愣了一下,「為什麼不可能?」
嚴松筠張了張嘴, 想說什麼又不好意思, 半晌才出聲:「反正不可能, 你是我妻子, 當著祖宗牌位叩過頭的,一輩子都不會離婚。」
「拜過祖宗就不會分開了嗎?」
「……我們還宣誓過, 不管貧窮富貴, 還是疾病痛苦, 都不會離開對方。」
「那麼多的夫妻都念過一樣的宣言, 不都離婚了嗎?」
「那是因為他們沒能忠於自己的誓言, 但我會, 我永遠忠於我許過的承諾,忠於我的妻子。」
也就是你。
俞知歲聽完他的話,笑了起來,「至死不渝,嚴松筠,你可真浪漫。」
嚴松筠抿著唇,「婚姻本來就是一件浪漫的事。」
他從小看著父母相知相伴,一起走過高山低谷,從來沒有放開過彼此的手,孩子永遠不是他們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而是彼此。
他的父親,會在母親生日之前,悄悄定好她想要的包,然後陪她去逛街,裝作遇到了驚喜,送給她,還會送她種滿玫瑰花和鬱金香的城堡。
他的母親,會在父親出差回來的時候,準備上一大桌他喜歡的飯菜,每次逛街,都會給他買禮物,會記得他的一切喜好。
他羨慕這樣的感情,也希望自己未來能有這樣的美滿,在他的心裡,婚姻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但是,又不和利益衝突。他遇到俞知歲,固然是因利益結合,但也是真心想和她好好過一輩子的。
俞知歲卻笑:「嚴松筠,你真的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既要又要。」
要家族利益,也要一輩子。
嚴松筠承認她說的話,「我很貪心,對不對?因為犯了貪嗔痴,所以我很害怕。」
話音剛落,頭頂的燈閃了幾下,又亮了。
有了燈光,俞知歲便能看清他的表情,忐忑的,憂慮的,後悔的,他的眼神如此複雜。
她輕聲追問:「你害怕什麼?」
話說都說了,嚴松筠也不介意多說點,「害怕你不要我了。」
說完抿抿唇,臉頰邊的肉鼓起來一點,看上去就像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手舉起來,想要拉她,又立刻放下,仿佛怕她生氣,手指輕輕地顫抖著,茫然又不知所措。他不明白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說到了離婚。
他以為他們只是普通的吵架,同以往每一次一樣。
沒燈看不見人的時候俞知歲心腸還能硬起來,現在見到他這模樣,頓時心裡一軟,愈發不堅定了。
「可是……」她說,「我很會花錢的,而且改不了,你不是最不喜歡我這樣嗎?」
嚴松筠嘴角抿得更緊了,就像一條直線,他沉默不語,似乎在做劇烈的思想鬥爭。
俞知歲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說話,不由得苦笑,覺得自己剛才真是問了一個好問題,一問就問到了點子上。
「嚴松筠,你……」
她拉開了和嚴松筠之間的距離,想終止這一場談話。
嚴松筠卻在這時忽然開口,「我以後不會再說你了,你有你想做的事,雖然我可能不認同,但也應該尊重你才對,以前……很抱歉,我不應該試圖將我的想法強加給你。」
俞知歲一愣,望著他,錯愕地瞪大眼。
她脫口而出地問道:「這樣不好吧,你會不會很心痛啊?」
「會,錢可以做很多事,花不到刀刃上的我都心痛,不過我已經習慣了。」嚴松筠實話實說歸實話實說,但還是意有所指。
俞知歲當場就氣笑了,到這時候,他還是不肯改口。
她忍不住吐槽道:「你就算哄我,也要哄全套吧,那有你這樣的?」
「哄你?我沒有哄你。」嚴松筠眉頭一皺,正色道,「我說的是真的,可能一開始會做得不夠好,但我努力,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習慣的。」
俞知歲聞言將信將疑,「以後我怎麼花錢你都不說我啦?再不說什麼花那麼多錢不如做慈善去送醫送藥這樣的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