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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捂胸:「你怎麼知道我的尺碼?」
賀知宴:「均碼。」
「……」原鶯沒勁:「哦。」
賀知宴笑:「你想我怎麼知道?」
原鶯羞答答瞟他一眼:「誰知道呢。」
賀知宴:「我知道了。」
原鶯:「你又知道什麼了?」
賀知宴:「晚上告訴你。」
原鶯經歷了開飛機以後已經格外地不信任他,她說:「不行!你怎麼老賣關子?」
賀知宴鬆開領口:「現在有現在要做的事。」
原鶯:「什麼?」
她話音剛落,身後響起叩門聲。
老人:「兩位好了嗎?」
賀知宴拉開門:「好了。」
老人:「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我為二位帶路。」
原鶯好奇:「什麼東西?」
老人:「一些木頭和磨具。」
原鶯眼睛一亮:「你要做木雕呀!」
她始終沒能夠成功地把Egon Von Kasier的光環冠在賀知宴這個名字上面,總是忘記。只有在他提到的時候,心裡那些敬仰才後知後覺地漫出來一點。
賀知宴:「你做。」
原鶯愣一下:「我?」
賀知宴:「嗯。」
原鶯:「我不會呀。」
賀知宴:「我教你。」
原鶯睜著眼睛,打量了他一路。終於,在踏進房間的那一刻,她小聲咕噥:
「師生play?」
賀知宴:「……?」
賀知宴:「愛學不學。」
原鶯:「學學學。當然學!Egon老師的課我第一個支持!」
賀知宴從桌上揀了一塊巴掌大的木塊。
「你學過畫畫,應該知道起型。」屋裡沒有椅子,他們跪坐在軟墊上,半錯開。他拿起手磨,比劃兩下:「一樣的。先勾一個小——」他頓一下:「小鳥。」
原鶯:「你剛剛是不是要說小豬?」
賀知宴:「你說的。」
原鶯撇嘴。
她用鉛筆在木頭上勾出大概形狀:「你怎麼知道我學過畫畫?」
賀知宴:「展覽設計不是只招藝術生嗎?」
原鶯:「也是哦。」
她打開手磨。
明明看賀知宴使得輕鬆,輪到她手裡,小臂都在不住地顫。
一隻堅實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
原鶯在他的引導下,一隻肥肥的小鳥輪廓慢慢從木塊上剝離。
她關掉手磨,格外有成就感地捧著那條木頭肥啾。
左看右看,最後回頭。
臉頰貼著賀知宴骨骼明晰的側臉。
原鶯停下:「你湊這麼近幹什麼?」
賀知宴吻了吻她的鼻尖:「不然我怎麼教?」
原鶯:「你的手在哪呢?」
還被握著右手抬了抬。
原鶯:「左手?」
她的腰被掐了一下。
原鶯指責:「你打擾我好好學習!」
賀知宴換了一把功率更強的電鑽。
原鶯從沒幹過重活,力氣小。
不消兩秒,她的手心就被嗡嗡的工作聲衝撞得發抖。原鶯想鬆開,手背卻被他強迫地壓著,在鳥形木塊上刻出眼睛——她的眼睛也跟著被親了一下。緊接著,原鶯看見他向下,刻出尖喙。不意外,她的唇角也被親了一下。
似乎被一股電流擊中。
原鶯真的害羞了。
她不安地扭了扭身體:「你從哪裡學的?」
「喜歡?」
「喜歡。」
她悄悄咽了一下喉嚨。
「知道接下來要刻哪裡嗎?」
「……胸口?」
「嗯,」他的吻沒有再往下,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專注地盯著那一塊木雕,好像他真的在示範:「我要開始了。」
原鶯偏著腦袋看他。
下一刻,她劇烈地、生理反應地,抖了一下。
她幾乎從頭紅到尾,講話的聲音都跟著打顫:「賀、賀知宴……」
他的眼尾微微泛紅。
原鶯知道,是他興奮的前兆。
他說:「專心看。」
原鶯被迫轉過身。
鑽頭尖兒的胸口羽毛一簇一簇地勾勒,耳邊的喘息聲,也一陣、一陣地急促起來。像那一天,她隔著洗手間的門,聽見的那樣——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感官同頻。
不知名姓的春山,雲遮霧罩。
有人探看峰尖的時候,山泉汩汩;有舟徘徊溪口的時候,峰巒起伏。
溪口被水簾掩著。
裡頭,白茫茫一片,似乎仙境。
有人剛要駛船探溪口,立即,頭頂水簾咋聲大作,洶湧的水潮把舟擠開。
「噗嘰——」
原鶯慌張地睜開眼睛。
搖搖晃晃的空氣里,她看見小鳥身上的羽毛已經刻繪完全。
神態天成。
她的手也被電鑽振得失去知覺。
小鳥圓圓的眼睛好奇地盯著她。
大概不明白,創造它的主人為什麼似乎精疲力盡,眸光渙散——明明,它只是一隻普通的木頭小鳥。
「你……」原鶯剛開口,就被自己干啞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急急咳了兩聲,早就哭紅的眼睛更加委屈:「你太過分了……」
「你不喜歡嗎?」他餮足地吻了吻她潮濕的鬢髮。
那——也不能說不喜歡。原鶯噘起嘴,黏膩的感覺已經是直白的正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