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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不怕死?」梁挽頤難得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但是被實體坑得這麼慘,我心裡還蠻不爽的,而且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又因為什麼意外被實體盯上,與其坐以待斃,我更喜歡主動出擊。」
不知道是不是梁挽頤的錯覺,她覺得徐念好像真的有一瞬間的心動,但下一刻他卻態度堅決地搖頭拒絕了:「你必死無疑,而且我們也一定會失敗,實體如果是人類能夠抵抗的,我們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了......」
他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話只是一聲很輕地感慨。
梁挽頤開口之前,徐念已經調整好了神情,又恢復了他那副氣定神閒的鎮定模樣,他對她道:「不必太擔心,消除記憶之後是不會再被實體盯上的,就像被一種病毒感染後就會產生抗體,不會再二次感染。」
「那我現在是為什麼?」
徐念道:「你這不叫二次感染,叫復發。」
「那如果以後再復發......」
「那就再來找我。」
梁挽頤抬頭看著徐念,今天的陽光很明媚,光線打在他的發頂,讓梁挽頤有些睜不開眼。
也許是因為徐念的語氣太自信,她莫名就心安了起來。
「好,要是再復發,我就再來找你。」梁挽頤低下頭,也學著徐念的樣子,用手裡的掃帚掃起了雪。
有關於實體,徐念知道的事情應該更多,只是迫於所謂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準則,他沒法都說明。
梁挽頤不清楚他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才能在知道這些的情況下又不受到任何的污染,但至少他剛剛告訴她的那些內容沒有給她帶來太多不適。
其實從這個角度來看,在徐念和陶馨雅之間,梁挽頤心中的天平慢慢偏向了徐念。
她倒不是覺得陶馨雅有意要害她,只是徐念的情況看起來明顯要正常不少,而陶馨雅留下的那段視頻里提到的信息,包括黃采芹的那個日記本,都對梁挽頤的精神和思維產生了影響。
這種影響她自己都感覺得到,她幾乎有些疑心陶馨雅是不是受到了實體的污染,從而也想來污染她,只是她自己意識不到這點。
也許在她的認知里,她還在努力抵抗著實體,但她做出的對抗行為反倒將實體吸引了過來。
可是......
梁挽頤分明記得,在她落入塔拉津湖後,她回憶起的那些不連貫的畫面里,她是和陶馨雅她們幾個共同制定了一個計劃。
難道就像徐念剛剛說的那樣,那些回憶其實是錯的,是因為她受到了實體的影響,她的記憶才發生了錯亂?
梁挽頤越是思考就越是混亂,這些錯綜複雜又真真假假的信息讓她如置身於迷霧之中,什麼都看不清,就連她的記憶,她所以為的過去都不一定是真的。
「要是冷的話就回去休息吧,這雪掃不掃也沒什麼影響。」徐念在這時開口,打斷了梁挽頤的沉思。
她仰起頭看向他,眼底仍存著些茫然。
徐念乾脆將她手上的掃帚拿了過去,對她道:「不必想太多,我們的目的也不是去一探究竟,沒必要事事都一清二楚。」
她緩緩地點了點頭,心中卻並未覺得釋然。
她突然道:「其實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下雪......你應該知道吧,我是霧城人,我所住的那座城市,常年不會下雪,但其實這麼多年來,我曾見過霧城的一場雪。」
「應該是一二年的時候,那年我在讀高中,那是一個周六,天上突然開始下雪,這在我們那兒是很新奇的事,很多人都外出看雪了,導致全城大堵車。」
「但是高中的周六是要上課的,我就只能在學校看雪,和同學一起,我看著窗外落下一片片雪花,背景是有著鏤空長廊的教學樓,有穿著校服的同學或抱著書,或挽著手、勾著肩穿過......」
她越是回憶就越是茫然,那些過往明明歷歷在目,卻又給了她一種很虛幻的感覺。
「徐念,你說,我的過去是真實的嗎?」梁挽頤很認真地問道,「如果記憶都能造假,那回憶和過去又有什麼意義?」
「梁挽頤,把手給我。」徐念向她伸出了一隻手來。
梁挽頤猶豫了一下,還是慢吞吞地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比她的大了一圈,骨節分明,手指纖長。
梁挽頤戴了手套,但即使隔了層手套,她也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
徐念合攏了五指握住了她的手,有手套擋著,他這舉動算不上唐突。
他問道:「你覺得這觸感真實嗎?」
梁挽頤垂眸看著自己的手背,點了點頭。
「那我要是跟你說,我和你都是假的,你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你相信嗎?」
梁挽頤愣了一下,她有些錯愕地再次看向徐念,緩緩問道:「怎麼會是假的?」
「那不就對了,」徐念語氣還是那麼的輕鬆,「所以你何必去考慮過去的記憶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呢?雖然唯心主義不太客觀,但你覺得是真實的那就是它真實的。」
作者有話說:
評論前五十發紅包。
希望沒有寫得很複雜orz,再有一個副本咱們的第一卷 就結束了。
第58章 ⑤⑧
因為徐念說今天晚上可能會在外面待一個通宵, 梁挽頤下午的時候睡了一覺,睡醒之後已經是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