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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個牧羊人說的那些話也讓她忍不住去深入思考。
什麼叫機器壞了,機器是什麼?還有牧羊人關於湖裡有東西在吃人的說法,梁挽頤也不覺得這是什麼無稽之談。在被篡改掉的記憶中,黃采芹和林檬檬正是淹死在了塔拉津湖中。
換一個角度想,也許她們並不是淹死了,而是「被吃掉了」......
梁挽頤想了一會兒就暗暗嘆了口氣,知道的信息太少了,而且還是個沒頭沒尾的傳聞,根本就猜測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她把碗羅在了盤子上,準備起身離開,蕭野卻叫住了她:「梁挽頤,你要不還是跟他們一起走吧。」
他道:「村子到達塔拉津湖有段距離,步行需要半個小時左右,所以一般都會讓當地牧民開車把遊客送過去,十分鐘就能到了,你正好可以和他們一起搭車。」
蕭野的話讓梁挽頤猶豫了一下,但她轉念一想,又覺得步行過去正好方便她更細緻地觀察這裡。她還要找陶馨雅錄視頻的地方呢,就當是順路了。
再說了,她去塔拉津湖是為了去調查的,她並不想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於是梁挽頤還是搖頭道:「我還是想自己過去,三十分鐘的路程不算遠,我也想沿路拍拍照。」
她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大家本來也不算很熟,沒有繼續勸的道理。
「蕭哥要跟我們一起去嗎?」韓晴轉頭來問蕭野。
「我去過很多次了,你們自己去玩吧。」他說的時候,目光始終落在梁挽頤身上,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他眼見著她站起了身,挎上相機包,把空盤子和碗放在了一邊,便準備離開了。
韓晴「哦」了一聲,看起來頗有些失望。
梁挽頤很快就推門走了出去,等到走到民宿的大門口時,才突然想起,她還沒問要往哪個方向走。
要不回去問問吧......
梁挽頤剛一轉身,就見蕭野不知何時跟了出來,站在了她身後。
他道:「我送你過去吧。」
「啊?」梁挽頤茫然地看著他。
蕭野道:「海哥有輛摩托車,我去找他借用一下載你過去。」
「等一下!」梁挽頤趕緊叫住他,「不用那麼麻煩,你給我指個路就行了,我想邊走邊拍照。」
「這不影響,你想在哪兒拍,跟我說一聲,我可以停下等你。」
蕭野的話讓梁挽頤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他是不是對她太殷勤了?如果說昨天晚上是因為對她心中有愧,那今天又是為了什麼?
總不能是對她一見鍾情了吧?如果說她面前站著的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人,一見鍾情倒是可能性很大,但蕭野這種性格的,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衝動的人。
「真的不用了,我想慢慢散步過去,」梁挽頤搖頭拒絕,「而且我看你應該一宿沒睡吧,這種情況下開車也挺危險的,你跟我說一下怎麼走就行。」
蕭野深深看了梁挽頤一眼,最後嘆了口氣道:「那好吧。」
他指著外面道:「你沿著這條主路一直往前走會先到達一個小型集市,集市不遠處就是塔拉津湖景區,那邊人不少,你實在找不到可以找人問。」
說完之後他又掏出了手機:「跟我說下你的電話。」
梁挽頤猶豫了一下,還是報出來自己的號碼。
蕭野很快就給她回撥了過來:「要是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謝謝。」梁挽頤垂眸輕聲說了一句。
走出民宿,梁挽頤總算鬆了口氣。
路上基本沒人,她不用擔心脖子上的傷口嚇到人,就乾脆把散開的頭髮扎了起來,又把衣服的拉鏈往下拉了拉。一番操作後,梁挽頤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
這處小村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是一處民宿聚集地。梁挽頤按照蕭野的話,沿著主路向前慢慢走著,邊走邊觀察。
正如蕭野所說,這裡到處都長得差不多,原色的小木屋,完全由一根根木頭搭建而成,透著淳樸感;天永遠藍得透徹,將朵朵白雲襯得更加純潔;雄鷹展翅盤旋,自由翱翔;牛羊閒散地在路邊吃著草......
梁挽頤一路過來都沒能找出陶馨雅拍攝視頻的地方,或者說這裡的每個地方都可以拍攝出相同的效果。
沒走一會兒,她就徹底走出了村莊,眼前的景致便逐漸粗獷起來。
沒有人工的雕琢,草甸和白樺林生長得更加野蠻。空氣里除了濃郁的泥土濕氣,還有淡淡的馬糞味。這邊養馬的人不少,來這裡的很多遊客都喜歡找當地牧民體驗騎馬。
圍繞在四周的是起伏的群山,群山被草甸覆蓋,上面立著一片片的冷杉、白衫和白樺樹,梁挽頤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詞,針闊混交林。
又往前走了一段,腳下的路就基本稱不上是路了,只有車轍碾過的痕跡,被青草覆蓋的地面很濕潤。耳邊隱有溪流的聲音,梁挽頤很快就在草叢間找到了蜿蜒流淌的河流,這些都是塔拉津湖的分支,也是當地牧民賴以生活的水源。
梁挽頤掏出相機來拍了幾張,這強烈的生機盎然反倒顯出一種極致的荒涼感。她突然就有點兒後悔了,早知道這裡這麼野生,她就不執意一個人出來了。
梁挽頤捏著相機,慢吞吞地沿著勉強能稱之為路的車轍印往前走著。倒也不是她不想快點兒走,而是她體力有限,實在走不快。作為一個常年不鍛鍊的攝影師,戶外徒步旅行其實不太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