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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概是因為現在的梁挽頤自覺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一些曾經的心結反倒沒那麼困擾她了,當她把那勺手抓飯送入嘴裡時,她甚至覺得這個手抓飯是真的很好吃,油香四溢,粒粒生香,根本沒有任何怪味。
不過梁挽頤的嘗試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當徐念從羊腿上撕下了一塊羊肉想讓她繼續試試時,她拒絕了。
餐館裡人不少,他們吃的時候一直有客人進進出出的,甚至等他們吃完了,都還有新的客人走進來。
走出餐館後,外面的美食街上的人比來時多了,吵吵嚷嚷,全是外地遊客,梁挽頤和徐念被擠在邊上,慢吞吞地走著。徐念還是一如既往地牽著她,兩人靠得很近,像每一對情侶那樣,親密無間。
梁挽頤的目光一直順著旁邊的小攤看,徐念突然停下腳步道:「我去買點水果吧,明天可以在車上吃。」
梁挽頤就站在旁邊,看著他和老闆砍價,然後稱了一大袋子的小杏子和兩個大蟠桃,小杏子是橘色的,圓滾滾的很是可愛,至於大蟠桃則長得有些奇怪了,是那種厚墩墩的圓盤狀,果肉飽滿,一看就汁水充盈。
買完水果,徐念又拉著她在旁邊的烤饢店賣了一袋子烤饢,烤饢很大,被烤得乾乾的,散發著香氣。
徐念撕了塊烤饢遞給梁挽頤,她接過後低頭咬了一口,熱氣騰騰的烤饢竟然有種外酥里嫩的感覺,表皮脆脆的,內陷兒又非常柔軟。
徐念道:「這種烤饢涼了也很好吃,我們明天可以在路上吃。」
美食街上的人好像變得更多了,他們順著人群向外走去,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他們也該回去睡覺了,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呢。
就在他們即將走出人群,從美食街擠出去時,梁挽頤突然覺得身旁有人擠了過來。她被人撞了一下,緊接著徐念牽著她的手突然收緊了,他攥住她的手腕,將她往他懷裡一帶。
梁挽頤站立不穩,一頭栽進了徐念的懷裡,她茫然間,又有人從她背後朝她撞了過來,如果不是徐念此時正將她護在懷裡,他們恐怕就要被這洶湧的人潮衝散了。
她迅速回頭看去,就見人頭攢動,有什麼人擠開人群,迅速遠去了,想來就是剛剛撞她的那個人。
她剛想說些什麼,結果低頭一看,嚇了一跳,徐念那條護在她腰上的小臂上不知何時竟然插了一把匕首。
梁挽頤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後她有些驚慌地想去抓徐念的手,卻被他躲開了,他搖頭,低聲說了兩個字:「沒事。」
他輕巧地將深插入其中的匕首拔了出來,血水頓時從貫穿的傷口裡冒了出來,但轉眼間,那些湧出來的血竟然倒流了回去。
等梁挽頤揉了揉眼睛再看去時,他胳膊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了,連一絲血跡都沒留下,如果不是他胳膊處的衣服上還留有匕首扎出來的痕跡,梁挽頤幾乎要以為剛剛發生的一切只是她的錯覺了。
她這才想起來,徐念是不會受傷的,早在塔拉津時,徐念就告訴過她這個,那時是因為田悅想要攻擊他,結果被她擋下來了,徐念擔心她再衝到他前面,還特意向她證明過,他是不會被普通的刀刃砍傷的。
梁挽頤還被徐念摟在懷裡呢,也不知道是因為這裡的人太多了,大家都擠在一起,所以無暇去關注別人的情況,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梁挽頤仰起頭來,徐念緊繃著下巴,表情也很冷,他的目光鎖定在遠處的人群中,不知是在想什麼。
幾乎在電光火石間,梁挽頤突然就反應了過來。
徐念手裡那把插過來的匕首並不是衝著他來的,匕首真正的目標,是她才對!
梁挽頤的臉一下子白了,心裡一陣陣的後怕,如果不是徐念眼疾手快發現了不對,那把匕首會非常準確地插入她的後腰,那是人體一個非常脆弱的部位,如果恰好被匕首貫穿,她大概是活不下來了。
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快就對她下手了,而且一上來就想直接將她殺掉。
「走,我們回酒店。」徐念壓低了聲音,這樣說道。
梁挽頤被他半摟在懷裡,他們很快就走出了美食街,周圍的人瞬間變少了,但梁挽頤的情緒並沒有放鬆下來,路上遇到的每一個人都讓她精神緊張,直至安全地回到了酒店,她才稍鬆了口氣。
徐念的臉色卻非常的陰沉,他抓著那把匕首,反覆地看著,一臉沉思之色。
「是協會的人嗎?」梁挽頤問道。
徐念點了點頭,他沉吟片刻,又道:「不過他們應該不是真的想殺你,剛剛的行為更像是在試探。」
「試探什麼?」
「試探我們是不是真的只有兩個人,試探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不是機器的新入口......」
見梁挽頤有些不解,徐念解釋道:「剛剛他們攻擊我們,我們其實是可以做出三種反應的。」
「第一種,我追過去,把你一個人留下,這就說明,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們還有第三個人,而且這個人和我一樣,能夠對抗協會......」
「第二種,我們一起追過去,如果是這樣,則說明雖然我們只有兩個人,但對我們而言,處理協會的優先級是最高的,我們的目的地可就不一定是機器了......」
「但是我們選擇了第三種,」梁挽頤接上了他的話,「我們留在了原地,誰都沒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