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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按照梁挽頤現在的理解來看,就完全說得通了。至於林檬檬和陶馨雅為什麼不把這兩者的區別解釋清除,這也很容易想明白。
「對於異常的認知」這個概念原本就很抽象,很難摸清它的界限到底在哪兒,如果搞錯了,那就是萬劫不復。
基於這點,梁挽頤對林檬檬的出事又有了一些別的猜測,或許發生在她身上的意外,正是和這個「認知」有關。
......這是其一,除此之外,今日發生的事中還有一件讓梁挽頤在意的,那就是蕭野當時接到的那通電話。
那時明明大家都沒有信號,那通電話是怎麼打通的?而且他們好像真的被那通電話帶出了當時的困境。
梁挽頤所經歷過的類似的情景只有昨天在殯儀館的時候,陳鶯給她發消息的那次。
可是為什麼,相似的場景,帶來的結果卻完全不一樣?
梁挽頤的表情很嚴肅,她如今可還身處危險之中,不知何時就會有生命危險。
這種相互矛盾的情況她可不會以為只是單純的巧合,必定有什麼被她忽略的關鍵點藏在其中。
她想了想,在筆記本上寫下了「海哥」兩個字,又在後面打了個問號。
雖然從剛剛的接觸來看,海哥怎麼看都只是正常人,但她還是決定留一份懷疑在心中。
接著,她又將韓晴和田悅的名字寫在了旁邊,這兩個人也怪怪的,尤其是韓晴,從一開始她就明擺著是帶著目的來接近自己的。
陶馨雅說過,「它們」是可以替代正常人類的,所以沒有一個人是完全值得信任的,她必須時刻保持著警惕和戒心。
之後她得想辦法搞清楚韓晴到底想幹什麼。梁挽頤始終相信,只要是有所圖謀就必定會有所行動,她不怕找不到線索。
思考了這麼多,梁挽頤合上筆記本後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十點二十五了,她穿上帶來的那件唯一的黑色羽絨服,拿上房卡之後就推門走了出去。
夜風很涼,梁挽頤粗略地感受了一下,現在的溫度大概能有個五六度左右,跟南方的冬天差不多。
她跟著院子裡標的路牌,很快就走回了剛剛的那間小木屋。
剛走進去,她就聞到了一股烤羊肉的味道,屋裡的人又齊刷刷地向她看了過來。
海哥很熱情地招呼她道:「小梁,來來來!過來坐!」
韓晴和田悅已經坐下了,韓晴見到梁挽頤來,朝她揮了揮手道:「挽頤姐,你坐我旁邊吧!」
梁挽頤倒也沒拒絕,在各色的目光下,她走了過去,拉開韓晴旁邊的椅子,安靜坐下。
韓晴又開口了,這次是在招呼蕭野,她道:「蕭哥,你坐挽頤姐旁邊吧,你不是一直很關心她嗎?」
梁挽頤皺了下眉,韓晴此言一出,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果然稍變了幾分,她微微抬眸,便見斜對面有個女孩正抿唇緊盯著她。
這女孩她有點兒印象,她剛走進民宿的時候,第一個問她是誰的就是這位。
蕭野估計是少爺當久了,習慣了周圍的特殊關注了,他竟真的毫無所覺地在梁挽頤旁邊坐了下來。
韓晴很積極地給梁挽頤介紹起了他們公司的同事,梁挽頤並不擅長記人名,她說了一通她也沒怎麼聽清,只在韓晴提起斜對面的女孩時,稍稍留意了一下,記了個名字。
柳晶晶。
梁挽頤朝著她禮貌地點了點頭,心裡暗暗打算著,她得好好研究研究這些對她態度比較奇怪的人,說不準真能有什麼重大發現呢?
海哥很快就把菜端上來了,他還特意把大盤雞放在了距離梁挽頤比較近的位置,很是善解人意。
人餓久了,反倒不怎麼吃得下東西,梁挽頤慢慢地咀嚼著,保持著沉默。
韓晴很會活躍氣氛,有她在,飯桌上的眾人並不會冷場。
「海哥,那副刺繡畫是塔拉津的山脈嗎?」韓晴突然指著牆壁上的裝飾畫好奇地問道。
梁挽頤也順著她的話望了過去,只見在那片牆壁上掛了一副巨大的刺繡畫,畫卷從牆的最頂端一直鋪展到地面。畫上的刺繡圖案則是一些起伏的線條,一根疊著一根,有些簡易,卻有一種別樣的樸素美。
梁挽頤輕輕咬住了筷子,那幅畫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那好像是......
海哥也抬頭看去,他摸了摸後腦勺,表情有些茫然地道:「應該是吧,那畫是我們老闆掛上去的。」
梁挽頤沒吭聲,那副刺繡畫並非是群山,而是第一顆被發現的脈衝星的信號圖。
1967年,脈衝星首次被發現,發現者是一名女研究生貝爾[1]。後來就有人將這段意義非凡的電磁脈衝信號作為裝飾畫,或是印在T恤上,不過能認出來的人不多。
梁挽頤安靜地聽著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也沒有出聲提醒的意思。這種事情沒必要,說出來說不定還會讓別人誤會你是在秀優越。
她正想著,旁邊的蕭野卻開口了,他道:「那不是山脈圖,你們知道脈衝星嗎?」
梁挽頤瞥了他一眼,心說少爺不愧是少爺,每個高光時刻都不會缺席。
韓晴很給面子地問道:「脈衝星?那是什麼?和恆星行星之類的有什麼區別嗎?」
蕭野笑了一聲,解釋道:「脈衝星是一種快速自轉的中子星,它會向周圍發射出規律性的脈衝信號[2],起初科學家還以為這是外星人給我們發來的信號呢。不過1967年的時候,脈衝星被首次發現,這幅刺繡畫上的圖案就是第一顆被發現的脈衝星的信號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