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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子對於後院的女人來說很重要,胭脂水粉是勾住男人的資本,打點上上下下是安逸過日子的資本。
對於文季雅來說,沒有心情去拘著這群女人,只要她們能夠安安生生的過日子,早點給趙光生個兒子,就都好說。不過如果有心大的,就別怪她不客氣。
下面一群鶯鶯燕燕的,有明媚張揚的,有弱柳扶風的,有溫吞老實的,有俏*麗可愛的,趙光一個小小的後宅,竟然容納了這麼多美人,真是羨煞旁人。
那邊一個長得平頭正臉一些的女人開口道:「聽說昨兒下雨了,夫人才從外面回來,夫人以後要小心,不要累壞了才是,不然我們心難安。」
這說話的是大姨娘,最先跟趙光的,本只是一個丫頭,因為生了大小姐才抬了姨娘。
此時文季雅已經恢復了神采,一身大紅金絲牡丹罩衣使得她端莊無比,正室的姿態端得十足。
「多謝大姨娘的惦記,我有分寸的,只是不勞累一些,這家就養*不起了。」
另一個長得媚氣十足的女人道:「既然如此,夫人又何必把著所有的東西不放?你可以從指縫中露出一些,我們姐妹們定然是十分願意幫夫人的。」
其他的人聰明地沒說話,眼神都不著痕跡地移開,都不看文季雅或者那個女人。
文季雅的手指輕輕地撥*弄著茶杯,漫不經心道:「規矩不能亂,你看哪家是由小妾掌著家裡的事情的?更何況咱們老爺在天子腳下做著官兒,如果你想被老爺被人參上一本,不做這官兒了,你大可把事情攬了去。」
輕飄飄的話,讓屋內的氣氛頓時冷了些。
那女人恨恨地絞著帕子,卻沒話可以答。
她是趙光最新收的小妾,當下最受寵,心也最大,看到滿府的女人除了正室夫人,其他的都要讓她三分,頓時就想要更多了。
文季雅嘴角挑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真是傻得很,都以為這正室夫人舒服得很,其實是個當牛做馬的角色。真正逍遙的,還是那些個男人。
「大小姐和二小姐留下來跟我吃飯,其他的都回去吧!」
文季雅沒什麼時間管兩個庶出女兒,只有在吃早飯的時候跟兩人說說話,提點幾句,想要親密是不可能了,只是別長歪了就行。
吃完飯,等兩位小姐下去了,金葛就拿著一張帖子進來道:「夫人,剛剛門房送來的帖子,說是國子監祭酒張大人的夫人派人送的。是邀請夫人三日後去她們府上參加荷花宴。」
文季雅拿著帳本道:「我知道了,你和銀艾下去收拾吧。」
國子監祭酒夫人張夫人,和文季雅關係不錯,而且年紀稍長一些,對於京城很多事情比文季雅清楚得多,很多時候都靠她提醒。張夫人的女兒跟文季雅關係也挺好,直呼文季雅嬸嬸。
三日後,是個晴好天氣,想那一陣暴雨,卻像是沒下過一樣。
天氣漸熱,府上已經做了新的夏衫,文季雅穿的是一套玫紅的夏衫,襯得臉龐如珠如玉,明媚妍好,如那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般。
進了張府,就有丫鬟來引文季雅去了荷花園。
張府有一方小巧的荷花池,每年夏季,便是滿府荷花香,荷花池中有一涼亭,夏日打起帘子,任由夏風吹過,倒是舒爽得緊。
進了亭子,就看到另外幾位夫人,都是熟識的,打過招呼之後,文季雅就在一旁坐了。
張夫人道:「幾日不見,你氣色又好了許多。」
文季雅微微一笑,人放寬了心,沒那麼多煩惱了,自然就氣色好了。
「夫人你又拿我說笑,你也知道,我們府里事情多,哪容得我歇口氣,氣色好了才怪。」文季雅語氣輕快活潑,倒像是撒嬌的小女兒一般。
張夫人樂呵呵地跟別人道:「你們瞧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哪個不是府上一攤子事兒,倒是你,日日進斗金,夢中都得笑醒!」
周圍的人也笑起來。
桌上放了荷花做的各式點心,味道不怎麼出彩,那香氣卻是讓人流連。
不一會兒,一個橘黃配鵝黃的身影跑了進來,鶯語婉轉地跟眾位夫人告了好,就膩在了文季雅身邊。
「你瞧瞧,慧兒對我這個親娘都沒這麼親熱,每次見了你就跟貓兒見了魚一般撒不得手。」
文季雅摟著張思慧道:「我倒是羨慕姐姐,有這樣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兒,日日貼心貼肺,逗你開心。」
張夫人抿嘴一笑,顯然很喜歡文季雅說的這話,道:「你還年輕,和趙大人也很快有孩子的。」
文季雅低頭一笑,斂去眉眼間的不以為然。
她年輕時不經事,看中了趙光,以沖喜的名義嫁入趙家也沒生埋怨,半年之後老夫人還是去了,她又跟著守了三年孝,這才出孝不到一年,所以眾人看她沒有生養也是正常的。而趙光的兩個庶出女兒,是在她進門前就生了的。
一伙人玩樂了許久,文季雅貪戀那荷花醉酒的清香與甜美,喝了不少,頓時兩片酡*紅黏在了腮上,更顯嫵媚風流。在座的夫人也不得不暗贊,趙大人真是艷福不淺,連正室都是如此有顏色。
不一會兒,張思慧鬧著要去划船摘花,張夫人便讓人下去準備了,然後招呼眾位夫人上船。
文季雅站起身,晃了晃腦袋,滿頭珠翠清泠作響,道:「好姐姐,我就不去了,不然等會兒暈到了湖裡,要被那魚兒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