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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季雅道:「熟人就是掙得幾分情面,銀子倒是小事,你做的很好。文家那邊呢?」
出嫁之女不能常回娘家,文季雅也不能長派人走動,於是借了鋪子的便利,兩府由下人傳遞一些消息而已。
「老夫人和老爺夫人都好著呢,各位少爺和小少爺小小姐都好,只是老夫人前幾日有些受了熱,躺了幾日,也就好了。」
文季雅的娘家子嗣還算興旺,哥哥們都已成親做官,滿府都是欣欣向榮之相。雖然官位不是很高,但是在官場的關係是盤根錯節,趙光也不能小視岳家,有時還要靠著岳家。
文季雅想起當初自己的娘勸阻自己多多考量的時候,自己卻鬼迷了心竅,更是心生悔恨。為了讓家裡人放心,也只是讓人多多傳好消息罷了。
「下次文府的人問,你就說我最近忙著打理家產,今年的進項比去年有多了,而八姨娘也受了老爺的懲戒,沒有以往囂張,讓老夫人和夫人都注意身體。」
掌柜應了,文季雅便去裡間看帳本。
一個時辰之後,便離開了。
回了府,文季雅免不得又要著人去看看趙伊的臉,問問有什麼需要沒有,為了以示公平,又要去問問趙淑。
銀艾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兩個丫鬟,銀艾道:「大小姐和二小姐感念夫人的關心,特地做了幾樣針線給夫人,婢子瞧著,兩位小姐的手藝好了不少。」
文季雅看了看,無非是一些帕子香囊鞋墊之類的,命人打賞了兩丫鬟,便收了起來。
這府上唯一省心的,就是兩個庶女,母慈子孝的戲碼,雙方都熟練得很。
好不容易忙亂完了,文季雅便站在桌前,開始臨摹最新的《大秦周域志》的字,這些字作為碑帖或許不足,但是卻很得文季雅的心,文季雅忍不住要照虎畫貓一番了。
銀艾狗腿道:「夫人字是越發的好了!」
文季雅忍不住笑:「你那裡看出好了?」
銀艾道:「反正奴婢就是覺得好。」
金葛銀艾跟著文季雅,識得些許字,卻是不會寫,更別提鑑賞了。
這兩日,那八姨娘自然是要吵鬧哭喊一番的,但是守門的婆子只當沒聽見,文季雅也當不知道。
趙光為了安撫三姨娘,連續幾天晚上去了她那裡,想到二女兒就想到大女兒,又去了大姨娘那裡,大姨娘年老色衰,趙光又去年輕的幾位姨娘那裡尋了平衡,最後一轉,竟然是除了八姨娘以外,所有的姨娘都去過了。
在伺候文季雅的時候,銀艾忍不住問道:「夫人,您為何不趁現在將八姨娘弄出府?」
每個姨娘進府的時候都有段風光的時候,但是沒人像八姨娘那麼囂張,據說趙光看到她的時候,她正一手叉腰做茶壺狀罵街呢!當然比別的姨娘見識淺,又粗鄙一些。
想到這個文季雅就無奈的搖搖頭,趙光的口味真是越來越奇怪了,下次不會抬一個黑丑的女人進府吧?不過那與她何干?左右她不想與那些女人共同侍奉同一個男人罷了。
「銀艾,咱們府上有幾位姨娘?」
「八位,夫人您問這個做什麼?」
「那中間有沒有缺了或少了哪位?」
老實的銀艾搖搖頭道:「沒有!」
文季雅道:「這就是了,不管如何,這府里不會死姨娘,也不會趕出去,咱們就算是做了什麼,八姨娘還是會在府里,若是哪日她風光起來,就要報仇了!」
銀艾瞪大眼睛道:「就算是八姨娘報仇也不怕,您是夫人,難道姨娘還能把你怎麼樣不成!」
文季雅笑笑沒回答,金葛替她回答道:「八姨娘自然不能直接對夫人做什麼,但是上眼藥吹枕頭風卻是可以的。而且八姨娘被打了一頓,自然會學聰明些,不會像以前那樣了,對付起來就沒那麼簡單了。」
這次的事情是趙伊和趙淑惹下的,趙伊做了槍,趙淑也沒摘乾淨,到時候八姨娘就會找她們的麻煩,明的是不行了,暗的還是可以的,而且,大姨娘那木頭人和三姨娘那任人捏的性子,是八姨娘下手的好對象啊。
想到以後府里還有的麻煩事,文季雅就頭疼。不管了,自己只要護著兩個小姐,其他的姨娘隨便她們去吧。
沒想到這一晚,趙光卻是來了正房,而且留下用了膳,用了膳也沒要走的意思。
文季雅奇怪,難道他有事要跟自己說?
趙光沐浴完,濕嗒嗒的頭髮披著就出來了,文季雅幫他擦頭髮。
趙光閉著眼睛道:「夫人的手勁輕巧的緊,比其他人都好!」
文季雅不樂意趙光把自己和那群姨娘比較,卻只是笑了說:「老爺覺得舒服就好。」
趙光沉默了一會兒,道:「雅雅,我這次是不是太狠了?」
說的是八姨娘的事情。
文季雅道:「老爺做事自有道理,做了就做了,何苦想那麼多?倒是妾身沒管好後院,讓老爺受累了。」
趙光拉住文季雅的手,文季雅差點就往後縮,最後生生地忍住了。
「不是你的錯,你日日要忙那麼多事,偶爾疏忽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那玲兒在柴房裡關了半個月了,是不是該……」
偶爾有疏忽就還是說她有錯了,關了八姨娘,又不想自己去提出來,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罷了,倒是把文季雅推出去做筏子。文季雅不由得再次感嘆這個男人的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