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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夫人見她聽進去了,滿意道:「我嫁妝裡頭有幾個方子,曾給人試過,效果不錯,到時候也給你抄一份。」
富貴人家女兒出嫁,嫁妝除了那些個金銀和產業,的方子也是很重要的,為的就是讓女兒早日生出嫡子,穩住女兒在夫家的地位。
文季雅答應了,用不用,就是張夫人管不著的事情了。
因著前兩次出門都遇上行蹤詭秘的祁連曜,這一次,文季雅決定和張夫人寸步不離,就算是要去淨房,也必然是拉著張夫人的。
而趙淑那邊,她也就時常瞥一眼,見無大錯,便不理會,這與人往來,還是得看趙淑自己的本事。
很快便開席了,席間,是一邊看戲一邊吃酒,前院和後院是兩個不同的戲班子。
夫人們坐在一塊兒,吃吃喝喝,倒也鬆快。
小姐們單獨開了幾桌,任由她們自己玩鬧去了。
酒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外面有人來報,承恩伯的三公子上門來給老爺賀喜,現在要來拜見老夫人了。
席間頓時譁然,承恩伯,在京中來說,爵位並不算高,但是對於在座的都是四五品及以下的官員家眷來說,有個爵位的伯府,簡直是天上的貴人,有爵位的人家,也是有機會面見天顏的,而在座不少夫人的夫君,連參與朝政議事的資格都沒有。
承恩伯伯府的三公子來個王大人祝壽,說明承恩伯府是非常給面子的,這三公子雖然不是世子,卻也是嫡子。
一時之間,席間羨慕嫉妒者不勝凡幾。
王老夫人更是激動,直接從主位上站起了身走了下來,迭聲道:「快請!快請!」
頓時園子中亂作一團,下人們急忙將凌亂的杯盞撤了,換了新的,各府的小姐更是被引到了房內,雲英未嫁的姑娘,是不能見外男的。而文季雅她們這些夫人,就沒有那麼大的避諱了。
不一會兒,承恩伯府三公子進門來了,果然是身量頎長,玉樹臨風的模樣,讓在座的不少夫人就開始交口稱讚,果然是富貴人家養人,看那渾身的氣度,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可以比的。
而自家老爺官職較高的夫人,已經開始打起了小算盤,這三公子雖然是嫡子,卻不能襲爵,對妻室的要求應當沒那麼高,自家的女兒正值芳齡……而有些心思不太正的,卻想著送個庶女給三公子作妾,到時候也好提攜一下自己親生兒子。
文季雅和張夫人都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所以兩個人只是瞟了幾眼便開始自己吃東西說話。
三公子進門之後,見一院子的雲鬢鳳釵衣香鬢影,定睛一看,卻都是半老徐娘,雖然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見得著那如水般的女兒家,卻還是忍不住失望。
上前給王老夫人作了揖,又奉上了一份禮,便轉身準備離開。
一轉身,眼睛便瞥見了正笑靨如花的文季雅,在這一堆老態畢現的夫人中,文季雅那身姿,的確是非常亮眼的,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在這一堆胭脂水粉中,竟如月下清荷一般動人。
三公子一邊用眼角瞥著,一邊朝門外走去,心裡有些遺憾,能列座的,當然是官家的家眷,可惜了。
等到三公子走後,又一波奉承之話朝王老夫人潑去,文季雅和張夫人為了不顯得例外,自然也要跟著說幾句的,頓時一院子的鶯歌燕語,顯得熱鬧極了。
而台上的戲又開始唱,那絲竹之聲隨著豐盛飄遠了,竟然有一種茫遠之感,那麼不真實。
因著第二日老爺們還要上府衙,所以並沒有熱鬧到很晚,趙光派人來請的時候,文季雅便叫了趙淑回去。
「淑兒,今晚可玩得高興?」文季雅問道。
趙淑輕聲道:「高興。」
可是聽不出一絲高興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唉……
☆、身在朱門
文季雅拉著她的手,拍了拍,這是趙淑第一次出現在這樣的場合,有什麼不習慣不適應,也是很正常的。
「淑兒以後多多出來,就會習慣的,等她們知道了淑兒的好,就都會喜歡你的。」文季雅溫和道。
「是,」趙淑低聲道。
上了馬車,趙光已經醉得差不多了,車廂里滿是酒氣。
等到離開了王府,這附近已經沒什麼人的時候,文季雅便把車帘子挑開了一些。
回了趙府,文季雅命趙光的書童將他抬去了書房,又命廚房送了熱水給趙光梳洗了,叮囑書童明早記得喚趙光去衙門,又去看了一眼趙淑,見她已經梳洗罷,準備安寢了,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樣的酒席,並不令人愉快啊,文季雅默默地想。
這一日睡得晚,第二日還是起得很早,文季雅精神有些不濟,但是前面的姨娘們都規規矩矩地,八姨娘也不像以前那樣抬槓了,所以一時之間和諧無比。
揮退了姨娘們,用了早飯,文季雅便招來管事們問話。
中午的時候,府上來了一個人,那人褲腳還卷著,沾著泥,見到文季雅的時候還有些侷促。
「夫人!」說著那人就要下跪。
文季雅急忙讓人扶起來,看了座,道:「可是莊子上出了什麼事?」
來人正是文季雅新買的莊子的管事。
那人低頭道:「是這樣的夫人,小的今日來,就是問問夫人有沒有安排人給莊子安水車。昨日,一隊人馬開進莊子,招呼都不打便開始裝水車,小的有心問幾句,卻得不到回應,而且又沒有收到夫人的消息說要給莊子上裝水車,所以特地跑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