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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文季雅熟悉的聲音,那說話的人,正是文夫人身邊的大丫鬟。
金葛急忙跑出去道:「我家小姐說了,既然您家夫人不嫌棄,進來便是了。」
文夫人是借著腳扭了的原因來接地方的,所以由兩個丫鬟扶了進來。
其他的人都被遣了出去,只剩下兩個人身邊信任的丫鬟。
「娘——」文季雅看到文夫人,不由得眼淚就出來了。
「誒!我的兒!娘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你了!」文夫人也老淚縱橫,她的衣服寬大了一些,身上瘦了,臉上也憔悴了。經過這樣一場大動亂,有所清減是必然的。
文季雅嗚咽著道:「女兒不孝!」
文夫人拍著文季雅的背,顫抖著聲音道:「哪是你的緣故?別自責了。趙光那廝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沒想到我兒竟然與那種禽獸共一屋數年,是娘眼瞎了啊!」
文季雅急忙道:「哪裡是娘的錯?是女兒不孝又眼拙,才看走了眼,差點落入虎狼境地,是我自食惡果。不過從今往後,才是好日子呢!」
文夫人給女兒擦了擦眼淚道:「你說得對,往後才是好日子,咱們得好好謝謝祁公子,若不是他,你也走不脫。我可憐的兒!」
母女兩對著哭了許久,文夫人才慢慢地說了文府的經歷。
剛開始,文府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火燒著來了,文夫人也是日日擔心,畢竟家中有四人在朝為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卷了進去。沒想到是文老爺自己一頭撞了進去。
一開始御林軍上門的時候,文府慌作一團,文老夫人直接暈了過去,三個兒媳婦也擔心的不得了,特別是文家大嫂,都動了胎氣。沒辦法,文夫人只好請人去求了御林軍總把手,求了幾次才讓人去找了大夫來。
文老夫人要養著,還好家中藥材並不缺,大夫隔兩日能看一次。文家大嫂也一直歇著,文夫人自己先穩了,不管如何,先要家裡的女眷好好地才行,外面打點不了,就先將家裡打點好了。
後來文季雅又討好了御林軍,所以她們日子還算過去的。
只是那日聽說御林軍去了趙府,一家人駭的不行,都擔心文季雅。
晚上的時候接到手書,說文季雅安著,才放下一顆心。
文季雅也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引得文夫人又是哭又是笑,又把那死了的趙光痛罵了一頓,二人才覺得舒服多了。
文夫人道:「祁公子說了,讓我認你做女兒,其他的都不變,在外人面前做場戲而已。而且他已經跟你爹提親了,你爹是想答應,但是我攔著了。」
「怎麼了?」文季雅忍不住有些緊張道。
文夫人斜了她一眼,道:「你又心急了,上一次趙光我是沒瞧清楚,又寵著你,才糊裡糊塗將你嫁了過去,現在這個,我當然要再仔細瞧瞧。」
文季雅忍不住臉熱熱的,幾個丫頭早就偷偷笑起來。
文季雅這次不能跟著文夫人回府,文夫人很遺憾,但是想到文季雅很快就能回來,才勉強壓下了心中的難受。
回了家,文夫人就宣稱因為失了愛女,自己傷心,但是現在遇了一面之緣的姑娘,竟然與自己的獨女相似之處頗多,文夫人便想著認為乾女兒,又顧念人家是孤女,想接到府里來住。
文老爺和文家上下都沒有意見,因為文季雅的真正身份他們都心知肚明。
於是文季雅順利地認了親,回了文府。
祈連曜道:「你回了府,我見你卻是沒那麼簡單了。」
文季雅哼道:「難道還有什麼事擋得住你的不成?」
祈連曜腆著臉一笑,道:「我一時見不著你就渾身都難受,所以才嫌麻煩的。」
文季雅臉紅,又被占便宜了。
文夫人端著架子端了許久,才答應了祈連曜的求親。
祈連曜得了文夫人的應允,歡天喜地地回去了,等到流水的聘禮抬進文府的時候,文家人都呆住了。
文季雅道:「這有什麼好驚奇的?」
文夫人道:「祁公子只是一名小將,家底竟是如此之厚!」
文季雅黑線又驚訝:「祁公子不是小將,人家是當朝七王爺!」
文家人頓時集體被雷劈了的狀態:「七王爺!?」
沒想到祈連曜還瞞的那麼嚴實,文季雅以為文家人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文老爺終於把事情對上了:「難怪都說最近七王爺終於要娶王妃了,今上開心得很,連朝堂上都鬆了不少!」
文老爺被關在牢房,沒有受什麼苛待,倒是看了不少事情,聽著外面的刑訊,看著那些人狼狽落魄的樣子,也算是受了一回教導,性子沒有以前那麼迂腐耿直了,有些事情還知道了要拐彎。文季雅的三個哥哥比文老爺受得震動更大,他們年富力強,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當然想的也更多,變通也更多。
文老爺已經直接連升四級,成為了三品大員,三個兒子也都有擢升。文老爺的好友金老爺也得以保全,並得以在官場上再進一步。這下子大家才明白,今上這是要除弊呢,被打下去的人家,都是有問題的,而被抓進去的不少人,都是被拉進去「教育」一番。
文夫人連連瞪了自家老爺好幾眼!怎麼看到庚帖的時候沒想起是七王爺!真是的!
很快京城裡的人都知道了,七王爺跟文家求了親,求娶的是文夫人新收的養女,大家頓時覺得文家真是好運,一下子就「撿」了一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