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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哭把關佐給鬧醒了,關佐不明所以地噘了噘小嘴,對著關止忽然像是笑了一笑。關止很得意地把關佐抱起來,還對著鏡子抓著她的小手擺了個POSE,說:「女兒,你瞧你老子我給你剃的頭帥不帥?」
這一下關佐總算明白自己的弟弟為啥哭了,這是她也完全不能接受的,關佐醞釀了一下,差點沒把關止的耳朵哭聾了。
第二天關止帶著兩個黑眼圈去公司開了一連串的會,開到面色灰敗為止。
李大姐來關心了一下老總的身心健康,關止搖頭嘆氣說:「兩個天哭星哭到鄰居要來投訴了。」
李大姐說:「老大哭,老二也會跟著哭,把他們分開比較好,免得互相影響。」
關止想想也是,這天回家便讓藍寧和關佐睡大房間,他抱著關佑去兒童房睡。
其實關止這一個月來的育嬰心得是,的確他家的兒子比較容易帶,用王鳳的話說,小姑娘作是作的來,沒有佑佑大氣。
昨天他給關佐剃了一個頭,關佐後來無論如何都不肯要他抱,深深傷害了他一顆慈父的心。
關佑倒確是大氣,自從開始餵他奶粉,他也就慢慢接受了,而且餵飽了奶就睡,不像關佐那麼好動,一般到餵奶的時候再自動醒過來,關止在這個間隙還能得個空批閱批閱文件。
等到這天半夜吃奶的定點時分,關佑準時依依呀呀起來。關止照例泡好了牛奶,抱好了兒子,可是兒子死活不肯喝奶,銜著奶嘴就是不吸吮。
他以為太燙,自己先吸了一口,溫度良好。只好抱著兒子左哄右哄,關佑就是閉著小嘴嗚嗚地發出類似小動物般的委屈的聲音。
關止很無奈,講:「還說你大氣,今晚就搓氣(上海話是很壞的意思)了是不是?」
關佑緊閉小嘴,還踢蹬小腿。
藍寧聽到動靜走進來,看到關止和關佑父子倆大眼瞪小眼,關佑就是不肯讓關止把奶嘴塞進他的嘴。
她嘆口氣,抱過關佑,解開睡衣的扣子,這下關佑終於張開了小嘴,很歡樂地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關止奇道:「他不是喝奶粉的嗎?」
藍寧說:「大概要換口味。」
後來通過若干天的觀察,關止終於發現了,關佑根本就沒有放棄爭取口糧的基本權利,他可以接受一天喝奶粉一天喝母乳,但是堅決不肯接受連著兩天喝奶粉。
關止不禁感嘆:「靠,原來他也死都不肯吃虧!」
「跟你一個樣。」藍寧下好結論。
老爸的憂慮
自從關止升格當了父親,和徐斯廝混的時間大大減少,不免令徐斯慨嘆人生實乃寂寞如雪。好不容易兩人抽了個空在酒吧里碰個頭聊聊山海經,關止不停把手機拿出來,秀自己一雙兒女的裸體照。
徐斯對關家艷照門根本不感興趣,只上上下下掃了關止一遍,說:「你怎麼也和莫北一樣成家庭婦男了?」
上一回徐斯去莫北家做客,竟然看到莫北穿著圍裙在灶台旁邊給老婆煮粥,給大兒子煎蛋,給小兒子沖奶粉。
莫北同他聊天的時候,手上還拿著莫非的作業本,聊兩句檢查一下,間中發現錯誤,把兒子叫到跟前訓了一頓,訓完以後,小兒子又哭鬧,他又忙著去餵奶。
徐斯根本沒能跟他說上幾句話。
回頭他想,這簡直是人生的悲劇。
關止很能體貼莫北,說:「他老婆上班了吧?他最近又沒接什麼案子,在家裡多做一點不是很正常?」
徐斯點頭:「我給莫非媽媽介紹的新工作。」
關止一副「正是如此」的表情,他還說:「我老婆現在主攻家政,我在家裡就少做一點了。」
徐斯根本不相信。
就拿上一次關止當爸前他們最後一次聚會來說,於直無意說了一個他和徐斯一起去日本哈皮的八卦,講徐斯在日本惹了ONS風流債,關止一臉鄙夷,講了一句:「怎麼隨隨便便就找個人,你也不怕得病?玩歸玩,安全問題要注意。」
他還沒講完,於直就對他擠眉弄眼,因為藍寧正黑口黑面站在後頭。關止馬上換了一個口風說:「這種缺德的事情我一向是鄙視的,我這個人一貫潔身自愛。」
所以徐斯對關止一副「我是家裡老大」的姿態,不予以認可。
不過關止還拍了拍徐斯的肩膀,說:「結婚的和沒結婚的是有代溝的,以後你就會理解了。」
徐斯對他冷笑:「我還比你大一歲,別給老子充老大。」
關止不以為忤,笑嘻嘻瞥徐斯一眼,說:「口頭上當老大誰不會?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給莫非媽媽尋的工作是哪一個?莫北本意想要自己老婆舒舒服服找個穩定的單位干點輕鬆的活兒,你厲害的,介紹她去的那間公司不但不穩定,還忙得人暈頭轉向,直接導致莫北當了宅爸。」
徐斯反而笑了,說:「你倒是耳聽六路。」
「你這是撬兄弟的牆角給自己鋪平道路。」
「胡扯。」
其實這個事情是這樣的。
關止本來要約莫北一起出來和徐斯喝喝小酒,結果莫北說老婆加班,大兒子即將期中考試,小兒子嗷嗷待哺,他走不開。
關止稍微關心了一下,莫北「哼」了一聲道出緣由。
原來徐斯在月前十分好心地為出了月子的莫向晚介紹了一份工作,去一間民營的製鞋廠任營銷經理。那間廠子的總經理正是跟著徐斯一起露面過叫江湖的女孩,且她手上的這間廠正瀕臨倒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