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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憑聞言眼睛瞪大了些,手搭上傅思朗的肩,「傅哥,你過年去芬蘭玩?捎上我啊……我給你拎包。」
傅思朗勾唇笑了下,問了句,「你爸媽同意?」
屈憑偃旗息鼓,低「艹」了句,滿臉的不甘心。
他一副大齡叛逆兒童的神情,無精打采地舉手,「我哪也不去,待家裡。」
「行。」廖剛也就聽了一耳朵,點點頭,沒多說,轉過臉問段淮,「小淮呢?」
段淮正在看手機,聞言抬了下頭,不等他開口,一旁的屈憑興沖沖地替他「爆料」了,擠眉弄眼地道,「廖哥,我們淮當然是去准丈母娘家。對吧,淮?」
對於隊友的調侃和逗弄,段淮一貫反應得很平淡,不理睬、不搭腔。
這一次,他倒難得搭理了一回,淡「嗯」了聲。
默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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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六,北城下了點小雪,飛機倒沒有延誤,準點起飛。
但因為天氣緣故,降落得比預定時間晚了十幾分鐘,他們從機場出來,收到女兒信息的溫煦,也恰好把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開過來。
鄭宜眼尖,一眼從人群中掃見女兒,和她身旁拉著行李箱的高個男人,指了下方向,溫煦把車開過去,打了兩下指向燈提示。
溫妍瞥見熟悉的車牌號,拉著段淮過去。溫妍父母也下了車。
「爸、媽,」溫妍下半張臉裹在圍巾里,臉頰被凍得有點白,眼睛倒是笑得很溫柔,明亮柔和,她牽著段淮的手,語氣中蘊著歡喜,「這是段淮,我男朋友。」
段淮戴著口罩和帽子,身姿挺拔,主動打招呼,聲音有點細微的繃著,「叔叔、阿姨。」
「哎,」溫煦應了句,笑得眯起眼睛,鄭宜的態度也很自然,招呼丈夫去後備箱放行李,一邊朝段淮道,「小段,箱子放著吧,我們先上車。」
段淮點頭答應著,但也沒讓溫煦搬行李箱,沒說什麼,就拿過自己和溫妍的箱子,放到後備箱了。
上了車,車子慢慢地跟著車流往前動了起來。
鄭宜調高了車裡空調的溫度,抬頭時,從後視鏡瞥見後排,段淮恰好摘下口罩,鄭宜看得愣了下,心道,這孩子長得未免也太好了。
鄭宜這個年紀,自然不會跟小女孩兒似的追星,以前也沒太注意,但自從聽女兒說了談朋友的事後,倒是偶然間聽過來急診輪轉的實習生提起過段淮和他的那個樂隊。小女孩一臉興奮,嘰嘰喳喳小雲雀似的,如數家珍。
但說實話,鄭宜還是對藝人這個職業,沒什麼真實感。
這會兒看段淮,也沒有因為他的職業,而有什麼偏見或是想法,只把他當小輩對待,話家常地口吻跟他聊起天來。
段淮雖不善言辭,但對長輩有問必答,倒給鄭宜留下了穩重的第一印象。
溫煦在一旁開車,也跟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再加上溫妍時不時地插上幾句。
車裡的氣氛極為融洽。
就這麼一路開到了家。
晚餐是在家裡吃的,溫妍爸爸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菜。
大概是高興的緣故,溫煦很有興致地拉著段淮喝了些酒,兩人喝得有些醉醺醺的,鄭宜看不過眼,朝溫妍道,「帶小段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別搭理你爸,他就一酒來瘋……」
溫妍笑笑,點頭應下,扶著段淮回屋。
客臥的床已經鋪好了,被子晾曬過,有陽光的味道,鋪得很平整。
溫妍把段淮扶到床上,轉身準備出去倒點水,手腕卻被抓住,她回過身,看喝醉了的段淮,不知道什麼時候睜了眼,眼神呆呆地,顯得很乖。她忍不住唇角翹了翹,靠過去了些,「嗯?怎麼了?」
段淮腦子亂亂的,理不出什麼頭緒,只知道拉著溫妍,不想她走。
溫妍見他不說話,伸手過去,摸摸他額頭,「不舒服嗎?」
段淮怔怔地,也不說話。
溫妍在他床邊坐下,等了會兒,發現段淮貌似又沒什麼動靜了,睫毛一點點往下沉,一副要睡過去的樣子。但她稍微一動,要起身,或是要抽手,他又立馬很警醒地睜了眼睛,弄得溫妍特別無奈。
她只得低頭哄段淮,「我去倒水,馬上回來,就一分鐘?」
溫妍重複過幾遍,段淮仿佛才聽懂了似的,慢慢地點了下頭,手也鬆開了些。
她出門,兌了杯溫水,推門回客臥,卻見段淮已經睡過去了。
他喝醉酒也不折騰人,是那種很乖的類型,倒頭就睡。
溫妍把水放在床頭柜上,拉過被子,給段淮蓋上,又開了空調,等溫度上來了,才退出了房間。
隔天,溫妍父母都去上班了。
兩人的職業沒溫妍他們這麼自由,溫煦還好些,鄭宜以前卻是連年三十都要在醫院值班。溫妍和段淮在家裡待著,閒著無事,溫妍翻了自己的相冊出來。
從小到大,厚厚一大本,都保存地很好。
一頁頁地翻,溫妍小時候的回憶,也被一點點勾起。
幼兒園六一兒童節表演節目、小學參加演講比賽、初中打辯論賽……
段淮的視線停在其中一張照片上,照片裡的溫妍,穿著芭蕾舞裙,在台上翩翩起舞,身姿優美。下一張,她懷裡抱著捧花,舞檯燈光泄下,少女笑顏柔美恬靜。
溫妍見他盯著照片看,回憶了一下,道,「這好像是我高一拍的,那一年學校百年校慶,班主任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