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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始至終,宋知亦只是單手抄兜, 淡然地看著。
他無需命令, 自然有人會按照他的意願將一切料理好,他高高在上, 無需沾染塵雪。
樓江舟突然想起什麼般, 費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扭身朝後,不顧一起地喊道:「林純熙, 你看清楚他的本來面目了嗎?到底有沒有看清楚,他就是一個冷血狠戾的狼啊!」
「快跑啊!林純熙!啊——」
葉特助又一腳踹在樓江舟的胸口上, 樓江舟被踹地猛咳一通, 卻還是眼睛泛紅死死抱住葉特助的小腿, 朝林純熙做口型。
他已經講不出話來, 只能用口型示意她:
跑!快跑!
宋知亦的目光也在這一瞬看了過來。
林純熙像是被寒冰籠罩住全身,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怎麼回事,腿腳就自己邁開,一路朝身後跑去。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冷風,她思緒亂糟糟的,不知朝什麼地方跑去,跑著跑著,竟然撞進了廢棄教學樓旁的死路口。
林純熙心口一窒,扭頭去看,身後沒人跟來,也沒有腳步聲。
她懸空的心落下一半,無力地蹲在地上,像條脫水的魚般大口大口喘息著。
她方才看到的,也絕對是宋知亦想讓她看到的。
他不打算偽裝了嗎?
終於要徹底撕破臉皮了嗎?
但是現在他為什麼又沒追來?
林純熙攥緊拳頭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想給楚今安打個電話問問她在不在家。
眼下她無處可去,唯一能暫避風頭的只有楚今安那裡。
她指尖顫抖,不敢打電話怕被人聽到,手指抖著打完了一行字,還沒來得及發出去,俏鼻抽了抽,敏感地在空氣中嗅到一抹冷杉氣息。
林純熙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來人半攏進懷裡。
男性氣息強勢地從四周包裹進來。
身後那人輕笑一聲,長指一探,撈過她手裡的手機,低著頭,仔仔細細地在看。
她編輯的微信寫到一半,寫的是:
今安你在家嗎?我這邊遇到點事情沒辦法回宋家了,能不能去你那裡借宿一陣.......
林純熙驚顫有人不知不覺到來,抬眼,望進宋知亦帶著輕謔的眼眸里。
他看著她,神色不變,聲調帶著幾分清冷:「遇到什麼事情了?」
她咬緊嘴唇,顫抖著往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距離。
他又問:「怎麼就沒辦法回宋家了?」
她後背已經抵在小巷子死路口的紅磚牆上,杏眸死死盯緊他,像是被逼到絕路的小獸。
「和先生說說?興許我可以幫你解決。」
他語氣溫和,但是動作卻強勢地步步逼近。
背後是冰涼的磚牆,林純熙已然退無可退,但是清凌凌的杏眸卻還在思索著轉圜的餘地。
宋知亦默不作聲將人盯著。
在他身邊這段時間,她真的變了很多,可能連她自己也未曾察覺,她變得比之前堅韌勇敢,不會在遇到危險時亂了陣腳。
他親手養大的小玫瑰,身上已然有了他調、教出的樣子。
她睫毛顫抖了一下,抬眼看著他:「宋先生,樓江舟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他立於她面前,彼時,最後一抹夕陽墜下來,烏金淅川,將他的發尾描摹,像是降臨人間的神祇。
「是。」他說。
她攥緊拳頭:「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承認之前樓江舟對她有過無禮,但是也不能因為這件事把一個原本家庭美滿學業有成的男生毀成這樣。
見到他不說話,她指尖狠狠掐了下掌心,仰著頭一字一頓道:「可是做人留善念不也是您說的嗎?」
「您覺得你對樓江舟父母做的事情算是善念嗎?」她越說越激動,胸口劇烈起伏几下,「您根本就是個偽善者,不是嗎?」
「一直在端著好好先生的皮囊,做的卻是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不管是對樓江舟的父母還是對我,宋先生,您真的是單純地想要幫我解決蘇鈺的事情嗎?」她嘲諷似地彎了下唇角,「還是像蘇家那樣,也是為了得到林家的蘇繡傳承手藝呢?」
宋知亦看著她,眼眸深深,面上卻波瀾不驚。
相比她的憤怒嘲諷怨懟,他真的太平靜了。
仿佛她是一個無知的孩童,咄咄逼人地挑釁長者。
良久,他忽地笑了,「林純熙,你在為別的男人說話,不管你是處於何種目的,但是現在惹得我不開心了,有沒有想過怎麼收場呢?」
她一愣,看著男人淡然的眼眸,似乎是確定了他並沒有生氣,索性硬氣到底:「那您又有什麼權利說教我或者生氣——唔唔唔」
最後一個字已經沒有了發出來的機會。
宋知亦帶著懲罰性意味的吻落了下來。
濕潤卻霸道,長驅直入,攻城略池。
林純熙慌亂地想後退,手腕卻被宋知亦抓住,含有懲罰意味一推,按在她頭頂,她退無可退,只能無助地承受他的掠奪。
她驚覺他骨子裡瘋狂,驚得只能嗚咽出聲求饒。
他卻並不領情,細細地將柔軟甜美一一窺探掠奪後才意猶未盡地放過。
她像是一把繃緊的弓,在他結束這個吻的瞬間,一把抽掉所有的力氣,腿一軟,差點沒出息地順著牆滑倒。
宋知亦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搭在她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