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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里,沙發上的人正一點一點地想從他身邊挪開,以一種常人察覺不到的速度。
蘇鈺哼笑出聲,單手捉住林純熙的手,在她的驚呼聲中將人往懷裡一帶,將她的手腕按在茶几上。
「你幹什麼?」林純熙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蘇家長子就是個瘋子。
她空餘的那隻手不斷推搡抓撓著他擒住她的手臂,想將落入掌控的手救出來,卻只是徒勞。
蘇鈺面色沉了下來,完全沒將她的力道放在眼裡,從口袋中取出一枚瑩藍色的戒指,緩緩套在她的食指上,戒指上的藍光一閃而過,死死的閉合。
他這才鬆了手。
林純熙一把抽回手來,背在身後。
蘇鈺站起身來,長腿一邁往外走,走到門口處,忽地停下。
他又恢復了那副溫柔的面孔。
「對了,林小姐,要提醒你一下,那枚戒指里裝有定位器,無論你到哪裡,我都能知道。」
「所以,」他頓了下,微彎的眼眸里淌著溫柔,「別妄想逃跑,我也不會介意你臉上毀容的傷疤,乖乖等著我從蘇北回來,接你回蘇家。」
話音落下,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隨行的保鏢影子一樣跟上。
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浮木,林純熙背後浸了一層冷汗,手指緊緊抓住沙發的扶手,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窗外的風吹進來,院子裡的汽車轟鳴聲傳入耳中。
隨即,響起清晰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地接近。
林純熙茫然地抬起眼,脊背倏然繃直。
他......又回來了?
視線接觸到男人高大的身形,她竟然鼻頭一酸,萌生出一種想要哭的衝動。
宋知亦進門時邊和葉特助低聲交流著什麼,倏然看到沙發上的林純熙,眼眸帶著水光,裙擺有些皺褶,像被嚇唬傻了的幼貓一樣蜷縮成一小團,他頓了下,示意葉特助,「你先出去。」
男人走過來時帶了風,幾步走至林純熙身前。
「抱歉,我來遲了些。」低低沉沉的嗓音,帶著安撫的意味,格外能給人以安全感。
而這安全感,卻是狩獵者設下吸引獵物的圈套。
「怎麼了?」他在她面前停下,留下來安全紳士的距離。
林純熙被他這一聲拉回意識,她一直被保護的很好,從來沒經歷過這些,短短几分鐘被嚇傻了一樣。
視線里出現男人的手掌,寬大,穩健,手背上隱約可見凸出的青筋,純黑的襯衫袖口妥帖地挽起,小小的金色袖口泛著光澤。
太能給人安全感的手。
林純熙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撲進宋知亦的懷裡。
他的胸膛堅實充滿力量,隔著襯衫都能感受到堅硬但是柔韌的胸肌,清冽的雪鬆氣息沉木般攏上來。
林純熙腦海里竟然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如果剛剛他在身邊,一定不會令她陷入那樣的境地。
主動投懷送抱。
看來真的是嚇壞了。
偏偏他還要端著裝紳士的架子。
林純熙沒有看到,宋知亦趨漸於變深的眼眸,裡面滾滾流淌著濃稠如岩漿般的愛欲,想要把他的小愛人裹挾在裡面,永遠不放開。
林純熙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灼熱的視線,有些慢半拍地抬起頭來。
在她看過來的前一秒,宋知亦收斂了眸中的灼熱與貪戀。
精明的獵手都是偽裝成獵物出現。
林純熙對上男人稍冷淡的目光,猛地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訕訕地一下子縮回了手。
「抱歉,宋先生,是我冒犯了。」她三分忐忑,後退一步,與男人拉開距離。
她剛剛真的是急糊塗了,怎麼可以貿然去抱住先生。
他幫助她諸多,她怎麼可以有那種想法。
林純熙懊惱地垂著頭,細白的手指不自覺地攪動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她這幅樣子落在宋知亦眼裡,只覺得像是打碎花瓶的小貓。
男人慢條斯理欣賞夠了,眼看著他再不開口面前的小姑娘頭都要垂到地上去了,他才開口:「無妨。」
他的語調沒什麼起伏,冷杉木一樣,林純熙卻明顯地聽出沒生氣。
沒生氣就好。
她鬆了口氣,讓開身子:「宋先生,您坐。」
茶几旁邊有個胡桃木的柜子,裡面擺放著瓶瓶罐罐都是林老珍藏的各種茶葉。
茶水沏好,盛在翠綠色的小瓷杯里。
雖然在爺爺身邊長大,但是林純熙在沏茶這塊完全就是個小白,只會最簡單的開水沖泡。
林純熙偷偷覷了眼沙發上的男人,長腿優雅交疊著,矜貴斯文,連她都覺得自己泡的茶上不了台面。
她小心地端起杯子嘗了一口。
又苦又澀,開水將茶香都吸收了。
「那個.......」小姑娘支支吾吾的開口了。
宋知亦目光落了過來。
「白開水可以嗎。」林純熙小心翼翼試探,「我沏茶的手藝沒學到家。」
宋知亦勾了勾唇,沒說話。
他站起來,幾步走了過來,位高者的壓迫感襲來。
林純熙的目光里,男人裹在襯衫里的手臂伸了過來,端起台子上的茶杯,遞至唇邊。
那是她剛剛喝過的杯子!
「等等!」林純熙驚覺,抬手想去想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