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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打濕了他的衣服,忽然感覺到男人的大掌順著脊背,落在她大衣的後擺處,那裡有朵毛絨蝴蝶結做的小尾巴掛墜,也是宋知亦定製的,她穿著這件衣服走起路來時,那小絨球就來回聳動,像只小兔子尾巴,他的手落在小尾巴上,輕笑了聲,按捺下心中的情緒,低聲哄著:「被欺負了?」
她腦袋埋在他懷裡,委屈地不住點頭,還不忘哽咽著同他訴苦:「手疼。」
「鞋子跑掉了,我腳也冷。」
她雖熱家道中落,但到底是被爺爺奶奶呵斥在掌心裡的小姑娘,加上這些年將那副容貌遮擋著,哪裡見過這種場面,還差點被強行帶走。
在蘇鈺面前強撐著不哭出聲,已經全憑著宋知亦曾經對她的教導忍到了極限,此時,全部的委屈忐忑恐懼像是找了的宣洩口,狂涌而出。
他教她,哭解決不了問題。
她懵懵懂懂記在心中。
先生教給她的,她都記得。
他忽地俯身,男人的眼眸近在咫尺。
「乖,揉揉小尾巴就不疼了。」那一把低沉磁性的嗓音仿佛傾盡了全部的柔情來安慰自己的小愛人。
寵溺之意不言而喻。
月光落進他漆黑的眼瞳里,她驚詫間,望進他的眼裡,也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自己,粉腮含羞,眼尾泛紅,說不上是風情還是嗔痴的眼神,她嚇了一跳,這哪裡是跟他訴委屈,怎麼看都像是情人之間的撒嬌耳鬢廝磨。
她有些無措,從他懷裡退出來時,臉上的淚痕被他不動聲色擦乾。
宋知亦鬆了落在她腰際的手,剛欲關上車門將風雪擋在外面,手腕被人拽住了。
他垂眸。
林純熙仰著頭望著他,聲音又輕又小:「你別走。」
他一哂,安撫道:「我就在你身邊,把蘇鈺的事情解決,我就馬上回來,好不好?」
她搖頭,手指勾著他的小指:「我不要。」
「我害怕,我不讓你走。」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可能自己也覺得是無理取鬧。
旁邊的葉特助縮了縮脖子,直覺老闆要發火了。
誰知,雪落無聲,他輕聲開口:「好。」
男人從口袋裡取出盒煙,從裡面敲出來一隻,修長手指夾著,對她道:「會抽菸嗎?」
她搖頭。
他笑:「我教你。」
她瞪大了眼睛,這個人怎麼這麼不教好啊。
他手裡的煙已是不容拒絕地遞了過來,低沉嗓音似蠱惑:「張嘴。」
她被迷了心智般張開嘴,煙遞了過來,她唇瓣輕輕含住煙尾。
黑暗的天地間,他的長指舞蹈般從指尖燃開一束火焰,熾熱,帶有溫度,暖橘色的光芒描摹般落在他線雕似深邃的輪廓上,像是長夜明燈,在風雪中也經久不滅,這個男人的眼神讓人著迷。
禁慾清冷,卻偏偏在看她的時候深情艷麗。
他低頭,不知何時唇間銜了只煙,手指攏著火光點燃,然後俯下身來,一點點接近——
與她的輕輕相碰。
她瞪大眼睛,心跳快的像是要衝破胸膛而出。
煙尾相接,這靡醉的紅色火焰渡了過來。
仿佛隔著漫天風雪,不是接吻,卻給了她接吻的錯覺。
天地間仿佛只剩他們,她坐著,他甘願俯身沉淪。
不管是高山雪,還是盞中月,甘願被她褻瀆,墜入這滾滾紅塵之中。
作者有話說:
第36章 喵喵
風雪席捲, 卻被宋知亦高大的身形擋在外面。
林純熙緊張地連呼吸都屏住了,他靠的太近。
良久,宋知亦將煙扔到地上, 碾滅,抬手取過她唇間的那支, 夾在手指間。
他直起身,肩膀上落滿的雪花隨著他的動作簌簌落下。
宋知亦漆黑的眸子掠過一旁的蘇鈺, 忽地揚手, 手裡的煙在他掌中化為一道流螢飛了出去,落在幾乎被撞成一攤廢鐵的車上。
汽油箱都撞破了,即便是在風雪天理, 一點火星也惹得竄天火焰而起,火光衝破天際, 落在宋知亦漆黑的眸子裡,忽明忽暗, 危險至極。
林純熙驚覺轉身去看, 下一秒卻被男人攬進懷裡,沖天的火光里, 他的手護在住她兩側, 罩住她的小耳朵。
下一刻,沖天而起的火光熱浪攜著轟鳴的爆炸聲響聲震天,自燃的汽車爆炸了, 隔著這麼遠,餘震甚至穿透空氣傳來。
宣戰的意味不言而喻。
火光籠罩在宋知亦面容上, 他望過來的黑眸格外地冷, 寸寸蝕骨。
蘇鈺衣擺上濺上了火星子, 他卻不躲不閃。
汽油味燒焦地廢鐵味刺鼻, 兩個在各自領域都優秀絕倫的男人目光對上,在半空中幾乎火花四射。
空氣中的雪花被火焰灼燒地餘熱融化,凝結成水珠掛在蘇鈺纖長的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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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雪瓣瓣,越落越大,打著旋飄落。
黑色汽車在高架橋上飛速行駛,發動機轉動的轟鳴聲極大,雪粒子打在擋風玻璃上發出尖銳的聲響。
突然,右後方一輛白車逼近,猛地加速,撞上黑車。
藍山暗罵一聲,猛打風向盤——
兩車相撞,火花四濺,直直衝破呼嘯著墜入橋下,火焰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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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宅一片燈火通明。
林純熙是被宋知亦抱著進來的,一進門,正對著的客廳沙發上坐滿了人,從為首的宋老爺子到旁邊的宋奶奶再到宋家的幾位叔伯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