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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嗓音本就輕軟,眼下又帶了特殊的含義,旁邊的宋知亦眼眸一沉,喉結滾動。
連林純熙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抬眼,撞進他好整以暇的眼眸里。
不行,她不能在這裡待下去。
她努力的撐著身子坐起來,鞋子都來不及穿,光著腳跳下床,踉踉蹌蹌地朝門口跑去。
宋知亦站在後面,沒動,只是目光追隨著那抹身影。
最後一顆扣子解開,規整的白襯衫飄落到地上。
與此同時,林純熙一把打開了房門,驚喜地發現沒有鎖。
她的杏眸已經被藥物折磨的赤紅,與門外等候著的高助理對視上。
高助理一陣驚訝:「林小姐?」
林純熙艱難地撐著門框探出半個身子去,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後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攬著她的腰,將人一把拽了回來。
「嘭——」門在高助理眼皮子底下摔上。
她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人已經他抓住,一帶被抵在門板上,炙熱的吻落了下來,像是熊熊大火中唯一的冰雪王國。
她驚覺他身上的溫度冰涼,像是沙漠裡最後一泓清泉,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腿軟了?」空隙的瞬間,她微微喘息著,他唇若即若離觸碰著她的唇瓣,似威脅,氣息危險。
她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掛在他身上,要不是宋知亦扶著她,林純熙還真可能沒出息地順著門板滑落到地上。
「沒有。」她眼眸落了層水光,卻還嘴硬。
「行。」他被她逗笑了。
將人一把抱起來。
風吹樹梢過,湖面泛起漣漪。
情至濃處,白髮神祇甘願放低了姿態,低聲哄著。
林純熙從未聽過宋知亦說情話,更沒想到男人那把低醇性感的嗓音叫她的尾字時,原來能夠那麼溫柔。
他黑眸裡帶著興致盎然的笑意,俯身親了親她顫抖的唇瓣笑著打趣道:「熙寶晚上想吃什麼?」
感覺到她緊張,他在轉移話題。
他他他他他,他竟然叫她熙寶!
這麼私密的稱呼。
在這露水的夜中被他那把好嗓子摩挲出來。
每個胸腔振動都撞擊在她的耳膜處。
無端繾絹。
誰說宋先生不會哄人的?
他但凡要認真了去追去一個女孩子,怕是他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會想摘來給他。
雨珠子斷了線的珍珠般往下落,在玻璃窗上發出撞擊聲,樹影搖晃投映過來,像是深山裡的妖魔鬼怪。
林純熙閉緊了眼睛,記得書上說,這種事情女生會很疼,甚至都準備好了迎接那種疼痛。
結果他收回手指,起身。
她茫然地抬眼,天真的以為就結束了,喃喃道:「原來時間這麼短嗎?」
等大腦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男人已經哼笑出聲。
「咔嚓」一聲,金屬帶頭解開的聲音落下。
「林純熙,」他眼眸帶笑,醇厚的嗓音已經沙啞,「但凡今晚讓你休息,就是對我的不尊重。」
他的氣息落在她耳際,「要麼你扶牆走,要麼我臥床不起。」
他說葷話的時候那副好好先生的皮囊撕碎,喉結滾動,該死的性感。
她被迷得三葷七素,竟然忘記了逃跑,等回過神來,已然落入魔掌中。
古老的神話里,神明於高處俯視人類弱小的崩潰。
雨聲陣陣,敲打的窗欞上,細細碎碎地墜入搖擺的林海中。外面怕是下一起了一場暴風雨。
宋知亦溫聲問:「怎麼哭了?」
他明知故問。
她搖著頭,試圖推開他,換來的確是更加猛烈的火焰。
烈焰焚城,攻城略池。
汗水順著額頭滑落到喉結上。
仿佛回到多少年前,那個小小少年最想要最期盼的珍寶終於得償所願。
她應當是不記得的。
宋知亦垂眸望著懷裡的人。
那天下午蘇北的蟬鳴聒噪,陰雨綿綿。
少年將小貓裝進口袋裡,護在衣服里在檐下躲雨,自己卻被雨水淋濕了大半個肩膀。
街對面的刺繡店巨大的玻璃櫥窗里放著各種精緻的小玩意,華麗高不可攀。
他趴在玻璃窗上張望,被老闆打開門揮著笤帚驅趕,冷眼瞪著老闆,護著懷裡的小貓準備離開。
「請等一下。」少女綿軟的聲音響起,像是夏日裡清新的梅子雨。
她手裡挎著一個小籃子,裡面是各種刺繡的香囊,精緻漂亮。
小純熙顯然沒有認出他來,從籃子裡取了一個藍色的,遞給他,笑得眉眼彎彎:「送給你的,可以保平安。」
他警惕地望著她,像是流浪貓對外人突然來的善意不知所措。
但是少女的手掌白皙,就那麼坦誠地放在他面前。
少年咬了下唇角,飛快地抓起來就跑,背影融進雨中再也找不見。
她一定不知道他再次見面時,他將她認出來後,是克制著怎樣的情緒一步步接近她的。
那時,那少年荒瘠的世界,她是最後一朵玫瑰。
雨打在樹葉上,發出聲響。
宋知亦垂眸。
他唇角彎了一下,還好。
得償所願。
雨落小了一些,他得償所願,心情頗好的低頭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