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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崽兒都是膽小爪尖的傢伙,現在嚇跑了她只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得用網子將人捆結實了,綁在他身邊,怎麼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時,好攥著這粉嫩尖銳的小爪子,好好褻玩。
林純熙抖了一下,睫毛顫得惹人憐惜,卻還是強撐著點點頭。
「送的什麼?」他倏然俯身幾分靠近。
距離太近了,她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睫,如此纖長,半掩著晦暗深邃的黑眸,宛如九天瀑布下被衝擊千百次的黑曜石,倒映著她驚怔的面容,梨花帶雨海、棠落淚般惹人憐愛。
宋知亦淺薄的唇微勾,動作閃電一般,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男人微微糙礫的指腹已經落在她的下頜處,帶著她不容置喙的力量。
「就......就一條領巾......」壓迫感太重,她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這時,外面傳來極其的談話聲,似乎是張叔在同宅子裡的傭人說著什麼。
林純熙如夢初醒般瞳孔微微一縮,轉身就跑。
同一時間,宋知亦鬆了力道,讓她得以掙脫。
眼看著小姑娘被嚇得不輕,慌不擇路,還跑錯了方向,又傻乎乎地調轉回來推門出去。
男人灼熱的視線近乎讚嘆地落在不遠處狂奔的嬌小身影上。
像是狩獵者享用美餐前對獵物的打量。
良久,他才垂手拿起桌子上的禮盒,打開,裡面是條菸灰色的領巾,指腹摩挲上光滑的面料,他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葉特助的電話。
「餵?老闆。」
「前段時間讓你去請的專家訂下時間了嗎?」
「訂下了,這周六來秋城,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專治燒傷燙傷肌肉毀容的專家,屆時我安排了司機接人來宋宅親自為林小姐......」
「取消。」宋知亦面無表情的打斷。
「是。」雖然不明所以,但是葉特助立刻去辦了。
夜晚寂靜,月光灑落在領巾上被宋知亦的手指緩緩攥緊,死死地,要揉進血肉里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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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燈光柔和,卻傳來急急的腳步聲。
林純熙跌跌撞撞地從臥室里推門跑出來,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她般,直到進了房間,她將房門反鎖,背靠在門板上,呼吸粗重,一下下喘息著,像是把剛剛壓抑的氣息一股腦呼了個痛快。
她手掌冰涼,抄進衣兜里,口袋裡那枚用紙巾包裹著的紅寶石耳釘,仿佛在提醒著她一切都不是夢。
渾渾噩噩洗了個熱水澡,房間裡只留著一盞雲朵落地燈,柔和的暖黃色光線充斥著,稍稍安撫了些林純熙的情緒。
腦海里反過來倒過去都是宋知亦的眼眸,那麼深沉,是她之前完全沒有看到過的情緒。
是對她的失望嗎?
林純熙忘記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了,半夜被走廊上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吵醒。
她披上外套,面紗在耳邊一勾,掛上,推開房門正好撞上匆匆過來的張叔。
「張叔,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先生晚上飯局喝了酒,醉的厲害,我讓小廚房給他做點醒酒湯。」張叔寬慰道:「您別擔心,之前也經常這樣,喝點醒酒湯就好了。」
原來是喝醉了,林純熙垂眸,感受到胸膛里的心開始狂跳不止,她聽見自己按捺住情緒的聲音:「先生喝醉時都會這麼難受嗎?」
張叔笑了笑:「之前是經常頭疼,不記得喝醉時發生的事情,現在是整晚發生的事情都不記得,但是身體無大礙,林小姐請放心。」
正說著,傭人將熬好的醒酒湯端了過來,張叔接過:「林小姐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就好。」
「哦,好......好的。」
心裡懸著的一塊大石頭仿佛轟然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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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里,張叔端著醒酒湯,恭敬地敲了敲門才進去。
男人換了石墨色的睡袍,包裹著偉岸修頎身形,漆黑的眼眸里哪裡有半分醉意。
「她都聽到了?」宋知亦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枚銀質的袖口,月光反射在他冷峻的眉峰上,顯得黑眸越發的薄情深邃。
「聽到了,我也跟林小姐解釋了,您喝醉酒後記不得當天的事情。」
「嗯。」男人淡淡應了聲,手落了下來。
夜色深沉,薄霧逐漸散開,露出皎潔的皓月。
桌邊的禮盒裡擺著疊著規整的領巾,露出上面繡得精緻的竹林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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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著幾日,宋知亦都明顯地感覺到林純熙在躲著他。
平時她經常同張叔學習些打理花園,鮮榨果汁之類的東西,也能在他下班時碰到,現在,還沒到他下班的點,她就溜得飛快。
平常時間,只要宋知亦下班了,她幾乎是臥室門都不出了,生怕和他撞上似得。
宋知亦有所察覺,卻毫不在意般,仿佛那晚真的是醉酒斷片了。
林純熙警惕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翌日,周四,上午有選修課。
選修課的教室今天挪到了綜合樓,設計系的教師辦公室也在綜合樓,楚今安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鄭清的課表,說鄭老師今天去給別的年級代課,第一節 課的課件會在三樓辦公室,讓林純熙綁她把領帶送了,畢竟欠人家個人情,還毀了條領帶,怪不好意思的。
去學校的路上有些堵車,到了教室已經上課五分鐘了,她從後門悄悄溜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