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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天宋知亦亂弄的那一通,林純熙今天只能穿了一件高齡的薄毛衣來錄製節目。
拉鏈拉到末端,露出少女白皙的脖頸,那裡的皮膚光潔白嫩,此時卻清晰地落了不少紅色的吻痕,像是雪中的紅梅,點點綻放。
林純熙愣了一下,快速伸手按著毛衣捂住,怒目而視:「你這是做什麼?」
蘇鈺挑了一下眉,後面的手臂以不容置疑地力度將她半個身子帶進懷裡。
林純熙一愣,隨即開始大力掙扎。
男人身上的氣息沉沉,他吸了一口氣,低聲在她耳邊道:「林純熙,別亂動,再動就起反應了。」
他的聲線與宋知亦低沉磁性不同,是溫柔低緩,帶著幾絲不近人情的冷冽,此時違和地說出這番話來,不但沒有半分促狹的意味,反而帶著幾分輕佻的旖旎。
林純熙顫抖了一下,手指攥緊毛衣布料。
身後傳來輕微的聲響。
蘇鈺將她的拉鏈原封不動拉上,甚至伸手體貼地為她整理衣領,被林純熙一把拍開。
他挑了下眉,收回手來。
「他是將你養的很好,但是,你有想過宋知亦是個怎樣的人嗎?」
林純熙面色冷下來,她抬眼毫不畏懼的看他:「我現在要回去了。」
蘇鈺笑得眯起眼睛:「宋知亦人現在不在市區,我現在如果想要你,你一樣逃不掉。」
他說這話時,像是冷玉上驟然多出一道裂紋。
林純熙強裝鎮定:「你爺爺還在宋知亦手裡。」但是她攥著衣領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
蘇鈺將她這番可愛的小動作看在眼裡,手指緊了一下又若無其事鬆開。
「我只想說一件事,說完就放你離開。」
晚風拂過垂柳,阿斯頓馬丁車一晃而過從酒店後門開走,就像是沒有來過一樣。
林純熙有些麻木地站在原地,回酒店房間的路上腦海里還濕迴蕩著剛剛蘇鈺說過的話。
「你的宋先生在秋城的一直以殺伐果斷手腕狠戾著稱,」男人輕笑一下,「不過他宋知亦確實擔得起這個名號——玉面修羅。」
「你就沒有想過,他真的像是在你面前這個和善嗎?他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麼?」
「林純熙,你看欺負過你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可是,那真的是他們應得嗎?還是事在人為呢?」
夜色里,男人降下車窗,猩紅在他指尖一晃而過。
他清麗的面容被火光映得撲朔迷離。
「今天那個女人你看到了吧。」他用的肯定句,直視她的眼睛,「你知道宋娜是怎麼瘋掉的嗎?」
他唇角勾起殘忍的笑,像是惡魔要品嘗勝利的果實。
「她是被你的宋先生,一手一手,折磨瘋掉的。」
「哦,不光是她。」
「現在瀕臨破產沒落的夏家、當初在學校門口攔住你後來身敗名裂的陸奇山、還有曾經嘲諷過你的樓江舟,如今家破人亡了吧?」
「你覺得招惹了你的人,為什麼沒有好下場呢?」蘇鈺舔了下唇角,目光凝視遠方,「林純熙,宋娜眼睜睜看著宋知亦親手從她母親身上一刀一刀將肉剜下來,才講了實話的。」
「她的母親就算治病救活了又怎麼樣,也已經成了一灘紅色的看不出人形的東西,一點一點在地上蠕動。」
「別說了——!」她悽厲的打斷。
蘇鈺唇角笑弧明顯低聲安慰:「好,我不說了。」
「現在他宋知亦出手整治的蘇家,蘇北所有的繡紡都停工朝他投誠,我回去會帶著爺爺離開。」
「那下一個倒霉的是誰呢?顏辰安嗎?」他熄滅了手裡的菸蒂,「林純熙,你且看著,顏辰安的下場,經由你那位宋先生的手,會落得多麼慘。」
林純熙刷卡進了房間,不禁覺得全身一陣冰涼,像是四肢百骸浸泡在了冷水裡。
她滿腦子都是宋娜今天衝過來的樣子,不知道從哪裡撿到的破破爛爛的男士風衣,堪堪蔽體,長發蓬亂打結沾滿了各種碎屑垃圾,唯一讓林純熙認出她的,是那雙眼睛。
她實在無法想像,到底經受過了什麼將好端端的一個人折磨成這副模樣。
至於蘇鈺說得那些後話,她連想不敢想。
溫熱的水流緩解了些許林純熙的手腳冰涼。
她換了身衣服回到床上,拿出手機來,上面顯示著一條未讀微信消息,來自於宋知亦。
【宋知亦:在外面出差,今天過不去陪你,忙完了給我回消息】
在外面出差......
林純熙聯想到了蘇鈺剛剛說的宋知亦現在不在市區,蘇老爺子又在他手裡,所以宋知亦現在也在郊區。
他欺騙了她。
根本不是什麼在外出差。
【林純熙:剛剛回來】
她回了消息不出五分鐘,那邊的電話打了過來。
林純熙拿著手機的手一抖,在糾結要不要點接通。
【宋知亦:接電話】
男人的消息如他本人一樣強勢不容置喙。
她咬了下唇角,按下來接聽鍵。
「怎麼過了這麼久才接,不方便嗎?」男人低緩磁性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莫名撩人的低沉。
「還好,剛剛洗了個臉。」她說。
那邊低低地笑了一聲。
宋知亦:「今天錄製還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