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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耀聳聳肩,嘴角勾起冷笑。「Seven,你今晚是走不掉的。」
身子剛走到旋轉樓梯口的藍七聽到他這話,身形一頓。忽然,一股毒蟲鑽心之感瀰漫藍七的全身,眼前的樓梯一分為三,牆壁上人物油畫像變得影影綽綽,分不清虛實。「你…在酒里下了藥?」藍七扶著欄杆,心涼如冰。
她太大意了!
「為了以防萬一,我只能這麼做。Seven,再見。」最後一個字落進藍七的耳朵里,她雙腿一軟,順著樓梯撲通撲通滾了下去。
迷糊間,她似乎又看了初見夜語時的模樣。那可愛的臉蛋上掛著玩味笑意,那是藍七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美景。
……
「我被顧耀帶到一片荒漠戈壁,那裡除了我還有幾十個守衛,我每天都被他們灌下迷藥,意識昏昏沉沉,我不知道我在荒漠上呆了多久。直到有一天,領頭守衛打開電腦給我看了一段視頻,我才意識到原來外面已經變了天。」
「視頻里錄的是一個渾身只著內褲的年輕男人,男人手腳被綁在實驗室的床上,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醫生,滿臉冷漠朝男人手臂注射藥物。那男人的手臂被插得千瘡百孔,那是長久被當做實驗小白鼠才會留下的痕跡。視頻最後一秒,男人因為藥性太強,抬起頭來奮力怒吼,那一刻我才看清那人的真面目,那男人,竟然是我的丈夫夜語!」她上次見到王炳恆家裡的罌粟花為何會有那麼大的牴觸感,便是由此而來。
藍七每每回憶起那一幕,心都是痛的,像刀尖在捥她的心。
又一次,藍七淚流滿面了。
陀離臉上青筋畢現,暴露在他全身游離,「所以說,顧耀以你為誘餌,故意將夜語引進陷阱,然後將他抓了起來,關在實驗室做實驗小白鼠?」陀離難以置信開口,怎麼會?顧耀怎麼能這麼殘忍的對待Seven?
藍七痛苦點點頭。「是的,我的夜語,是活生生被他當做小白鼠試驗了兩個多月,最後咬舌自盡的!」藍七哭吼著,雙手不停捶打著胸部。房間內,夜君然靠在門邊,聽著藍七聲音悽厲的哭著,他咬咬牙,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避免藍七發現他。籃球安靜蹲在他身邊,也是安安靜靜的。
聞言,陀離徹底傻了。
「小離,這就是為何我會離開剪影投靠炎門。你知道嗎?夜語的屍體,是顧探跟希堯拼死拼活給從那實驗室拖出來的!」
「我的夜語屍體被帶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沒了人形了!」
「我可憐的夜語,到死都不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他生前最是愛笑了,臨死前那兩個月,他定是生不如死度過的。小離,那段時間你不在我身邊,我連哭,都找不到個肩膀…」藍七雙手抱住雙腿窩在沙發角落哭泣,她聲音由悽厲變得壓抑,她是媽媽,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看見自己這般狼狽無助。
陀離俯身將藍七死死摟進自己的懷裡,他白齒緊咬下唇,心裡的憤怒有多濃只有他自己知道。
怪不得Seven會離開剪影,怪不得顧耀一見到她就想殺她滅口!「對不起,Seven…」
她懷中的身子頓了頓,聲音帶著哽咽問道:「你對不起我什麼?」
陀離眼眶紅了又紅,剛才聽藍七的敘述他才想起一件事來。「五年前,那個被囚禁在實驗室的男人咬舌自盡的時候,我也在場!」陀離咬牙說出這話,他心裡悔恨不已,早知道那人是夜語,他就不會做出那種混帳事了!
「什麼?」藍七身子一僵,猛地一把推開陀離,藍七不解問道:「你什麼意思?」
陀離窩在沙發角落,骨節分明的手指死死捂住五官,試圖以此來擋住撲面而來的悔恨與悲痛。
「小離,你說清楚,你剛才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藍七右手猛地一把將陀離捂住五官的雙手打了下來,出現在她視線里的,是陀離帶淚的臉。知道真相,陀離內心深深自責悔恨不已。
「小離,你怎麼哭了?」
藍七手指一點點擦乾陀離滿臉的淚水,心卻不由自主的揪了起來。陀離這反映太不正常了,越是這樣,藍七就越忐忑。
陀離咬咬牙,自己伸手胡亂擦了把臉,聲音低沉一字一句說道:「五年前我外出任務回來,首領…顧耀告訴我,說我們研究已久的實驗品終於成功了。Seven,你還記得那實驗項目嗎?」
藍七低頭想了想,點點頭。「以前顧耀說,如果所有毒品注射到同一個人的體內,而那人沒有死,那就說明那人被鍛鍊出了百毒不侵的體質,只要有人喝了那男人體內的血液,便能提高對毒性的免疫力。」說到這,藍七忽然用手捂住小嘴。「這…難道夜語成了百毒不侵的體質?」若是真的,那就太恐怖了。
只要想到會有好幾十個人輪流喝夜語的血液,藍七心痛的都快窒息了。
陀離慢動作點點頭,「沒錯!」
「當時顧耀召集他最信任的十個人聚在一個小屋子裡,說是我們跟了他這麼些年,他要給我們一點好東西,回饋回饋咱們。屬下推著一個臉上帶著面具的男人進來,魏源用刀片割斷面具男人的手腕,男人體內血液像溪水一樣嘩嘩嘩的流進桶里,他不停的哀嚎著哭喊著,那聲音嘶啞的像烏鴉,我根本就沒認出他來!」說到這,陀離雙手狠狠捶打著自己的胸膛,像是想要將身體裡一些東西給逼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