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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椅摩擦地面的聲音漸行漸遠,顧諾賢緩緩站起身。
懦夫麼?
敢說出自己是懦夫的人,倒也沒那麼沒種。
*
趙嘉鷹瞧見吳樾完好無損走出病房,輕鬆了口氣。
「你總算出來了!」趙嘉鷹迎上來,推著輪椅,兩人漸漸消失在樓層的電梯廂內。
進了電梯,趙嘉鷹這才發現吳樾有些不對勁,「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白的像一張紙,毫無血色。
吳樾嘶了一口涼氣,再抬頭時,眼眶微紅。「大鷹,推我去骨科,聯繫最好的骨科醫生。」趙嘉鷹從他壓抑的話里聽出了隱忍痛苦,他呆了呆,隨即白了眼。
二話不說,趙嘉鷹推著吳樾直奔骨科,不敢多耽擱一秒鐘。
手垂在大腿上,吳樾知道,他這手多半是廢了。
那個男人,真的很歹毒。
*
黃昏時,紀若終於醒了。
顧諾賢就坐在病房內小沙發上,正埋頭在電腦上寫東著什麼。
「顧諾賢…」睡了一天,加之血液流失嚴重,紀若身體很虛,連帶著聲音都低啞晦澀。
顧諾賢猛然抬頭,眼睛一亮。「醒了?要喝水嗎?」疾步走向她,他擔憂的眼這才放鬆。
紀若用乾燥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嘴唇喉嚨都很乾,的確是渴了。「要。」
顧諾賢倒了杯溫水,將病床搖高,他親自餵紀若喝了水,這才叫醫生來給她複查。
昨日急救室里那一幕給醫生很大的震懾,再次進入病房,醫生腿有些打擺子。顧諾賢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電腦,假裝沒有看到醫生。
見狀,醫生鬆了口氣。
紀若冷眼看著這一幕,料想這倒霉醫生一定被顧諾賢給整治了。
真可憐。
紀若身體不便移動,保鏢直接將儀器搬到了病房,護士給紀若檢查身體,醫生在一旁觀看數據,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紀小姐傷勢無大礙,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送走了醫生,顧諾賢砰地一聲將門關上,直奔病床,將一臉詫異的紀若摟入懷中。
紀若有些愕然,顧諾賢將她摟的很緊,勒的她骨頭痛。
「你弄痛我了。」紀若腦袋被他按在懷裡,聲音響起,振動顧諾賢胸膛。顧諾賢如若無聞,依舊只是緊緊抱著她,臉上滿是後怕。
「顧諾賢,你怎麼了?」紀若費力抬起手回抱顧諾賢,滿頭霧水。
顧諾賢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抱著她,紀若搞不清狀況,任由她抱著。有時候紀若會很納悶,明明她不是個隨便的人,可對上他,她總是力不從心。
無論犯了多大的錯誤,只要他低頭認個錯,她的心總會違背她的意志,無條件原諒他。
自己對他太縱容了,縱容的毫無理由。
「若若,以後不許再這麼莽撞了。如果你沒了,我該怎麼辦才好?」低聲喃喃,他的聲音滿是無奈。
從昨天開始顧諾賢一直在想,要是紀若就這麼沒了,他還活得下去嗎?
很遺憾,答案是否定的。
路太長,孤單慣了的人,最是害怕孤單。他一個人,沒勇氣走下去。
紀若一怔,冷臉上布滿震驚,她從顧諾賢懷裡掙脫,揚起頭顱凝望著顧諾賢。他眼神很認真,認真的有些迷茫。
他的迷茫,狠狠震痛紀若的心臟,那就像是利刀刺進了她的心臟,還在裡面轉了一圈。
那種絞痛感,她是真切實意體會到了。
「顧諾賢…」紀若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你剛才這話,是什麼意思?」心跳越發激烈,她害怕聽到顧諾賢說些讓她無措的話。
顧諾賢斂盡痛意,他笑笑,眉眼彎彎。「嚇嚇你,看你以後遇到突發情況,還敢不敢這般胡來。」摸了摸她頭頂上的白紗布,顧諾賢終於捨得鬆開她,「若若,紀叔還不知道你受傷的事,我怕他擔心,一直沒告訴他。你現在,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報平安?」
明知他是在躲避話題,紀若也不想戳破。
「電話給我。」
顧諾賢將電話給她,開門出了病房。
「照顧好夫人,任何人都不許進去。」丟下這句話,顧諾賢大步朝電梯口走了去。
——
宋御拿著一份資料走進辦公室,意外發現本該在醫院陪紀若的顧諾賢,此時正坐在他的位置上。
「您怎麼突然來公司了?」
宋御略詫異,很快便恢復如常。
顧諾賢單手撐著下頷,手指在紅木桌上輕敲,「查到沒?」
宋御將資料遞給他,「猜猜,兇手是誰?」
顧諾賢眼皮都不願動一下,懶洋洋問道:「軍方派來對付我的?」他身份危險,軍方必定會派人日夜潛伏在暗處觀察他,他的一舉一動,遲早會傳入軍方耳朵里。
對於紀若跟他之間的關係,他們遲早會知道。
「不是。」
「那是反恐部隊?」
「也不是。」
顧諾賢終於翻了翻眼皮,拿起那份資料掃了幾眼,這一看,渾身戾氣暴漲。「很好,一個小賣臉的玩意兒,也敢動我的人!」他猛地將資料扔在桌上,眉宇間聚滿狠戾。
宋御垂眸,資料上那個顧諾賢口中小賣臉的玩意兒,名叫凌菲。
凌菲跟紀若之前在錄製節目《佳英座談會》時的確有過摩擦,但那還不足以讓她對紀若下手,真正讓她存有害人動機的源頭,是因為一個男人。但凡是女人,一旦動了情,都會變成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