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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杜子銘死時的慘相,在場無人不震動,所有人都感到驚悚。那些原本還在怒罵的粉絲此刻也安靜了,他們有什麼資格憤怒指責影媚。
是誰造就了影媚骯髒的人格?
是這個萬惡的社會!
高高在上的人玩弄普通百姓,在這場遊戲裡,影媚跟杜子銘都是旗子,而那Z姓高層,X姓大佬,則是對弈雙方。這何其悲哀!
每個人都只是一顆棋子,都被高高在上的權者玩弄於鼓掌之間。
「影小姐,你口中所說的Z姓高層跟X大佬,他們到底是誰?」
一個年輕記者虛虛問了句。
影媚突然止了眼淚,她涼涼絕望的視線看著記者,滿目無奈。「說了又如何?說了他們就會被繩之以法嗎?別傻了,他們造的孽還少嗎?也沒見有人將他們抓起來!」
影媚痛苦捂著腦袋,狀若瘋狂罵道:
「這個世界,全他媽是騙人的!」
「壞人過得自在,好人活如螻蟻!」
影媚說完,突然一把推開記者,跳下高台跑向觀眾席。她越過過道,在眾人不解又驚疑的目光中,提著裙擺跑到觀眾席第四排。
那裡,坐著洛彤跟流月波。
影媚淚眼朦朧看著洛彤,她捂住撕心裂肺疼痛的心臟,咆哮怒吼洛彤說:「杜子銘死了,你滿意了嗎?」洛彤蠕動了下嘴皮子,接不上話。流月波不動聲色朝洛彤靠近,伸手握住她的手。
他們之間恩愛的互動,成了刺痛影媚的利刃。
記者見戰場突然轉移到洛彤那裡,都是一頭霧水。
「洛彤,蕭雲宸我是鬥不過了…」影媚喃喃說了聲,聽到她這話,洛彤跟流月波都有些不解。洛彤心裡不安逐漸加深,她眯眯眼,卻見影媚忽然彎身,右手伸到高叉裙擺裡面。
就在這時,影媚手從裙子裡拿了出來,燈光閃爍下,一道銀光划過大廳。與此同時,伴隨響起影媚嘶厲憤罵聲:「洛彤,你給我下地獄去給子銘陪葬!」
影媚右手握著一把匕首,眼也不眨飛快朝洛彤心臟刺去。
洛彤瞳仁一縮,來不及躲避。就在這時,一道白影晃過,將洛彤完好護在身下。接著,頭頂傳來男人悶疼的哼聲。
血…
滾熱的血液,順著流月波胸口滴下,落在洛彤臉上。
洛彤心肝霎那停止跳動,她僵硬抬起眼瞼,見到一臉痛苦得扭曲的流月波。他的胸口,穿插著一把匕首,匕首從流月波後背插入,捅穿他的軀體。
刀尖露在流月波胸前體膚外,那柄匕首,甚至還在他體內轉了轉。一滴一滴流下的血液逐漸變成小河,染紅了洛彤的衣襟。顫顫巍巍伸出手指,洛彤撫摸上流月波虛白的臉,一聲悽厲慘叫,從洛彤嘴裡嚎出:
「流月波!」
「不!」
懷中人支撐不住倒下,就倒在洛彤胸膛里。
影媚沒料到流月波會突然閃過來替洛彤擋刀,她見流月波倒下,心裡不知為何,忽然閃過杜子銘的臉。她想起了八年前杜子銘跪在地上替她向蕭雲宸求情的畫面。
那是愛。
真正無畏的愛。
因為愛的無畏,所以他丟下尊嚴,丟下人格。流月波因為愛,不怕丟命,不怕流血。
手一抖,影媚捂住嘴,跌跌撞撞跑大廳。
這一幕,僅僅發生在一霎那之間。
等眾人回過神來,影媚已經跑了,而流月波已經奄奄一息了。記者這時也回過神,又是一陣忙拍照。今日這頒獎典禮,可謂是金桂電影史上,有史以來最戲劇化,最跌岩起伏的一屆。
紀若跟夜君然飛快跑到洛彤身邊,夜君然將流月波身子抱起,見他眯著眼睛像是要死了一樣,趕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暫時死不了,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夜君然說完,抱著流月波朝場外奔去。
紀若雖然也被驚到了,但她理智還在,她趕緊掏出手機打了個急救電話,這才一把攔腰將丟了魂魄的洛彤抱在懷裡,踏著高跟鞋朝夜君然背影追去。
夜君然抱著流血不止的流月波,招呼計程車。
他們都是坐保姆車來的,因為頒獎典禮要舉辦好幾個小時,都讓司機開車先回去了。這會兒劇場外計程車實在是少,加之流月波看上去像個死人,就算是有計程車路過,也沒人願意停下來載客。
紀若抱著洛彤跑出劇場,站在夜君然身邊。她將洛彤放下,忙招手打車。
「彤…彤兒…」
懷中人像夢囈一樣,輕飄飄虛弱的語氣,喊出洛彤的名。洛彤逐漸回過神來,她見流月波虛虛眯開眸子,心裡猛地一陣痛。「月波,你怎麼樣?」她被嚇得雙腿打哆嗦,此刻都站不穩,只能半扶著夜君然的肩膀,緊張看著流月波。
流月波垂落的手在空中甩了甩,洛彤趕緊握住他的手。
「你怎麼樣?痛不痛?」洛彤哭了,眼淚像豆子,噼里啪啦落下。「你真傻!你怎麼這麼傻!」她罵著流月波傻,心卻痛的窒息。
流月波沒力氣睜眼,他虛眯著眸子,喃喃小聲說:「你…別…別哭…」
「好,我不哭!」洛彤趕緊抹掉淚花,紀若仍在堅持不懈打車,卻沒有一輛車停下。她一時急了,橫跑到馬路中間,打開雙臂,攔住一輛飛馳的路虎。
車停下,一雙軍靴從車裡踏出。
一身迷彩服的幽澤看著紀若,沒有說話。紀若見到幽澤,微微一愣,「你怎麼在這裡?」很快她便回過神來。「你是軍人,救人是你的天職,車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