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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荊柔摸摸自己的肚子,才說:「小莊哥哥,臨走前,能看到你順利找到了人生中的良人,小柔即便是走,也能安心了。」列荊柔笑的很開心,她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死。
她一臉明媚笑意,卻讓閔秀莊心有不忍。「小柔…」閔秀莊握住列荊柔的手,才發現她的手很涼很涼。「小柔,不許說走這個字。」
列荊柔笑容略微收斂,她搖搖頭,才回握住閔秀莊的手指。「小莊哥哥,答應小柔一件事,好不好?」閔秀莊心裡堵的很難受,他微微點頭,才說:「你說。」
「答應小柔,在遇到一份真摯的感情的時候,一定要尊重自己的內心。世俗的眼光跟說法,他人的不理解與埋怨指責,不該是阻礙你獲得幸福的絆腳石。小莊哥哥,假如某一天你發現你真的愛上了一個人,一定不要推開他。因為有些人,你一旦推開他了,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列荊柔緊了緊手指,她目光專注凝望著閔秀莊複雜思慮的雙眼,又補了一句:「沒錯,我就是在說你跟言溪。言溪很喜歡你,但我看得出來,他是個性格兩極化的人。愛便是愛,恨便是恨。他總是一往情深的在你身上投注感情,倘若你真將他推開了,後悔的,只會是你。」
聞言,閔秀莊難得認真思考了他跟顧言溪的事。「小柔,橫在我跟他之前的,不僅是性別問題,更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舅舅與外甥的身份。」
亂倫的罪過,他擔待不起!
「呵!那都不算什麼!愛情,本就該是你愛我,我恰好也愛你,我們又恰好想要一直在一起。愛情,就是不理智,就是瘋狂,就是驚天動地也要在一起。小莊哥哥,話我就說這麼多了,能不能明白,還得看你。」
這時,顧言溪繫著浴袍走了出來。「舅舅,水準備好了!」
閔秀莊看了眼顧言溪,應道:「就來。」列荊柔扶著後腰站起身,她再次看了眼一臉深思的閔秀莊,目光是有些深憂。這兩個人,還真是難搞啊!
「小莊哥哥,去吧,他在等著你呢!」
閔秀莊目送列荊柔挺著大肚離開,心裡泛起一陣煩悶。
…
蘇希以前住在山上的時候,正好懷著顧言溪跟顧諾妍,一個孕婦洗頭洗澡不方便,下人便給她準備了全套的洗浴裝備。浴缸的旁邊,就有一個洗髮床。
顧言溪躺在洗髮床上,長長的頭髮放在洗頭盆里。白色的瓷器洗頭盆,跟他黑色的頭髮,形成極鮮明的對比。閔秀莊解下披風,走進浴室。他坐到凳子上,試了試水溫,覺得差不多了,才對顧言溪說:「閉上眼睛。」
顧言溪朝他燦爛一笑,乖乖閉眼。
閔秀莊的手指力氣略重,他的指腹揉摸著顧言溪的頭皮,那略重的觸感對顧言溪來說,剛剛好。顧言溪忍不住睜開眼睛悄悄打量閔秀莊,專心給他洗頭髮的閔秀莊,微微垂著眼見,那過長的睫毛下,一對漠然的眸子裡,有了些柔和,這樣的閔秀莊,看著格外迷人。
頭皮被他按得酥酥麻麻,顧言溪甚至有些想睡。
「怎麼,想睡了?」閔秀莊嘴角難得掛起一絲笑意,不知是水霧氤氳的緣故,還是顧言溪被那股酥麻之感帶動得腦神經錯亂,總之,他似乎在閔秀莊眼裡看到了一絲寵溺。
「唔,我在想,你若能給我洗一輩子頭髮,那該多好!」顧言溪說完這話,清晰感覺到在按摩他腦袋的那雙手,突然停了下來。顧言溪在心裡無聲苦笑,忙改口說:「我隨口一說,別放心上。」
閔秀莊這才鬆了口氣。
「對了,我剛聽說柔姨說,她的身體出了問題,很有可能壽命不長了。她是得了什麼癌症嗎?」
閔秀莊嘆了小口氣,才說:「小柔的異能是我族最罕見的異能之一,她僅憑意念,就可以讓讓萬物復甦,生命聲聲不息。但她的能力,僅對植物有作用,對人跟動物,只能幫他們減輕痛苦。她的這份異能,傳自於她的母親列鳳凰。」
「列氏一家,又稱作鳳凰的傳人。他們一族,自古一脈相傳,從來就沒有人能活過四十歲。列鳳凰的母親列青鸞三十五歲去世,列鳳凰三十二歲去世,而小柔,今年已經三十六了。」
「列氏家族還有一個打不破的魔咒,那便是任何一個後人,在生下孩子的那一天,都會將自己本身的力量傳遞給孩子,代價是母體必須死!」
「所以小柔誕生下孩子的那一天,就是她…死亡的那一天。」
顧言溪猛地睜開眼睛,他視線灼灼看著閔秀莊,不解問他:「就算是不生孩子,柔姨也會在四十歲之前去世,是嗎?」
閔秀莊用無言,代替了回答。
「那這事,明熙叔叔知道嗎?」
閔秀莊微微搖頭。
「那你們是準備瞞著他嗎?若是柔姨在生產時去世,明熙叔叔怎麼承受得起這致命的打擊!」女兒出生,妻子去世,明熙若是知道了其中隱情,必定會懊悔死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小柔覺得左右活不過四十,還不如在死前為明熙生個一兒半女。對明熙來說,無論小柔是生產去世,還是被宿命帶走,都是致命的打擊。」
顧言溪感到喉嚨發澀,為什麼相愛的人,總是那麼難以廝守了?
他的哥跟嫂子是這樣,明熙叔叔跟柔姨也是如此。難道相愛的人在一起,也是一種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