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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郅側身看著顧諾妍,明顯的不信她的話。「說說,是個怎樣的精神病患者?」
「唔,是個…心理變態,骨子血液都變態,連嗜好都很變態的神經病。」顧諾妍咂咂嘴,又補了句:「還是個缺愛的變態。」
陀郅聽完,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剛才顧諾妍才提及那個神經病的時候,語氣除了憤怒跟仇視,並沒有其他不該有的情緒。所以,他很放心。「既然是個精神病,下次見了,殺了他報仇就是。」
「不說他了,我們來說說,其他人。」
顧諾妍略好奇,問道:「誰?」
陀郅拿出手機,從裡面翻出一張照片來。「他就葬在這裡。」陀郅將手機頁面遞給顧諾妍看,顧諾妍聽到那個葬字,心弦一顫。她眯著眼看了眼頁面上那塊墓碑,早就告訴自己那人背叛了自己,但當她看到那孤零零冰涼涼的墓碑時,心還是痛了。
「你去參加了他的葬禮嗎?」
陀郅拿回手機,才說:「沒有,我去的時候,他已經下葬了。」
「妍妍,這世上,除了你的家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我這般了解你。」陀郅乾脆坐起身來他將雙手擱在腦袋,靠著床頭。他斜睨著顧諾妍尚還很虛白的臉頰,才說:「若非你愛過他,你是不會那麼便宜放過他的。一槍斃命,是快的也最解脫的死法。到死,你對他都是喜歡的。」
這一點,陀郅不會否認,顧諾妍也否認不了。
世上在面對自己最愛之人的背叛時,會採用三種辦法報復。一是逃離,而是面對,三是殺害。顧諾妍是第三者,她最容忍不了背叛,不殺夏佐,難解心頭之恨。
若是別人背叛了她,她或許會將他千刀萬剮。可是對夏佐,她捨不得。
因為深愛過,所以捨不得讓他死的太難看。
見顧諾妍不回答,陀郅微微抿唇笑,他又問:「你就沒想過嗎?親手殺掉自己所愛之人,那會有多殘忍。」
殘忍嗎?
那一晚的畫面,總會是不是的在顧諾妍腦子裡回放無數次。只有當那些血淋淋的畫面不停地播放在腦海里,她才敢相信,夏佐是真的走了。那個從她十六歲開始,就一直跟她糾纏在一起,始終捨不得真正傷害她的夏佐,就這麼被她殺了。
「妍妍,你後悔嗎?」
顧諾妍扭了扭傷痛的脖子,看向窗外。
那一雙桃花美目,泛著冷清,夾雜著浴火重生後的希翼。「不後悔。」
「我不後悔,殺掉了傷害我家人的男人。」
陀郅收起笑,他伸出長指摸摸顧諾妍的頭髮。
「可我知道,妍妍,你不後悔,但你會心痛。」
他低頭親了親顧諾妍的額頭,這才從床上起身。「你好好休息,我打電話通知言溪,等你傷好些了,我再送你回去。」見顧諾妍有些抗拒,他也明白,顧諾妍這時不想讓家人看到她這殘破的模樣。
「妍妍,你哥哥病毒爆發,直到現在仍未甦醒。你該回去看看了。」
陀郅關上門,走出房間。
顧諾妍目里划過擔憂。
哥哥竟然還沒醒?
…
一周後。
芒杜陵墓。
陀郅將輪椅放在地上打開,才轉身將顧諾妍從車裡抱了出來。
「就是這裡嗎?」顧諾妍掃了眼前方這大片陵園,聲音淡淡的問。陀郅點點頭,推著她,朝左邊走去。
「他就葬在這裡。」
陀郅停下腳步,將輪椅轉向墓碑。
顧諾妍失神凝視著墓碑上夏佐的相片,身穿軍裝,頭戴軍帽,他對著鏡頭,做了一個最標準的軍禮。顧諾妍可以想像,軍裝掩蓋下,男人的身軀有多筆挺,目光有多桀驁堅定。
懲惡揚善,保家衛國,一直都是他的信仰。
細細若若的手指伸出來,顧諾妍摸了摸那張照片,面色平淡,至少陀郅看不出任何異常來。「你們聊,我就在那邊等著你們。」陀郅將毯子拉到顧諾妍胸口,這才放輕腳步離開。
顧諾妍盯著照片上的男人看了好久好久。
久到,她都睡著了。
「你叫什麼名字,年輕輕輕的,怎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若不是我剛好在那一塊有任務,你已經被他們給殺了。」男人端著一碗粥,站在她的身前。
她躺在床上,從她的角度仰望,男人高大的,像是一尊神。
他穿著筆挺的軍裝,成熟硬朗額五官,一點也不符合顧諾妍對美男的審美標準。可她,卻心跳如雷。
「你叫什麼名字?」
「顧諾妍。」
「顧諾妍?」男人蹙起又粗又長的眉毛,想像不出這三個字的樣子。
顧諾妍執起男人的掌心,在他掌心,寫下顧諾妍三個字。
「記住了,我叫顧諾妍。一顧傾城的顧,一諾千金的諾,盡態極妍的妍。」
夏佐呆呆看著在他掌心寫字的手指,輕輕點頭。「記住了。」
…
又一次,她差點被反恐局的人抓住。是他撒了個小謊,支走了反恐局的人。這個剛阿不正的男人,第一次幹了件違背軍人職責的事。那一次,是為了她。
他將笑的瑰麗的顧諾妍抱在懷中,對她說:「妍妍,女孩子,該是用來寵愛的。不是生來殺人的。」
男人的眼睛閃亮閃亮的,綠的想深山裡的一汪清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