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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竟然跟要殺我的人睡了一覺!」紀若想,自己這次不僅出門沒拜菩薩,還忘了買眼藥水。若不是自己眼睛瞎了,又怎麼不要臉的纏上他的身?
還丟了清白之身!
昨晚那一幕紀若可記得清清楚楚,她知道是自己貪吃中了媚藥,也知道是自己主動爬上顧諾賢的身。「睡了就跑,你丫真絕!」她當顧諾賢撇下她獨自走了,隨即憤憤不平罵了兩句,不顧身體裡的疼痛,提著自己的破包走了。
她走的不是原本計劃的路,而是左邊這條路,她這麼做是有經過深思熟慮的,她怕顧諾賢一個後悔又跑回來將她抓回去,被他抓回去,即便是不死,那也得掉一層皮。
*
提著一條鯽魚回來的時候,顧諾賢原本漠然的眸子忽然變得很危險。他彎身摸了摸紀若之前睡覺的草地,是涼的。
「又讓你給逃了!」
事實上,顧諾賢根本就沒有走,他只是去弄早飯去了。這麼一會兒工夫就讓她給逃了,顧諾賢感到自己的威嚴被挑戰了。「別讓我再碰見你,在遇到你,爺一定要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
「阿嚏!」
叢林深處,水珠盈潤,打濕紀若的褲腳。行走的身子猛地一偏,她打了個很有氣勢的噴提。「肯定是那死小子在惦記我!」這麼想著,紀若行走的腳步更加迅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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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屁股坐在地上,顧諾賢背靠著樹幹,仰頭看著天,竟然原地休息起來不走了。
轟隆隆的聲音自遠方天際傳來,顧諾賢眯眯眸子,漠然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直升機在天空盤旋了許久,坐在副駕駛座上宋御手握望遠鏡,目光很仔細的在森林裡掃視。
他那張充滿膠原蛋白的臉蛋看上去有些暗沉,已是好幾天沒有休息的模樣。
「宋秘書,你怎麼確定爺會走這一條路,按理說靠近河流邊上的路是最危險的啊。」飛行員的話,讓宋御瞭然勾起唇角,「咱們爺是個喜歡挑戰難題的人,越是危險容易暴露的線路,他就越要走。」
「可我們都找了這麼多天也沒找著,你說爺該不會出事了吧?」猛地一巴掌排在飛行員腦袋上,宋御咬咬牙,忍住了想要將飛行員踢出直升機外去的衝動。
「烏鴉嘴!給我閉緊了,再讓我聽見你說一句話,我直接削了你!」宋御罵咧著,目光忽然一頓。
他望遠鏡里,一個小山坡上,一個身穿破西裝,腳裹破外套的男人嘴角噙著冷笑,跟他手裡的望遠鏡對視著,準確的說,顧諾賢是在跟望遠鏡後面宋御的眼睛對視。
猛地一把放下望遠鏡,宋御愁了四五天的臉終於放晴。「準備降落,我看到他了!」
…
宋御見到顧諾賢這模樣,心都碎了。他們的爺,何時落魄成這般模樣過?瞧瞧那破兮兮的西裝,再瞧瞧那看了就讓人心碎的破外套,再看看那張…
目光觸到顧諾賢那張再看我就把你給奸了的臉,宋御趕緊打住。「諾爺,沒事吧!」顧諾賢眯眯眼,他這一眯眼,宋御立馬低頭不敢去看他,「我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宋御趕緊點頭,他一點頭,顧諾賢臉就更黑了。見狀,宋御又趕緊搖頭,顧諾賢冷哼一聲,這才不跟他計較。「扶我起來!」宋御乖乖彎身將顧諾賢扶起,將顧諾賢走姿有些不對勁,宋御目光忽然就狠了。「諾爺,您受傷了?那群王八蛋追來了?」
「哼!」掃了宋御一眼,顧諾賢冷聲道:「他們比你們更關心我。」
宋御:「…」
「諾爺,你傷著哪兒了?」宋御目光擔心盯著顧諾賢瞧了幾眼,顧諾賢擺擺手:「那女人肯定還沒走遠,給我找!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
宋御一驚,立馬明白過來他所說的女人是誰。必定是那個托爺下海的女人。
而此時,一處高約兩百多米高的絕壁邊上,站著一個模樣狼狽,氣息凌亂的女孩,此人正是紀若。冷眼掃了眼下方翻騰的河水跟瀑布,紀若又看了眼對面三十米處那小道。
小道上停著一輛拖拉機,那人聽到紀若的呼喚,好心在那裡等著她。這,是唯一一條得救的路,只要從這兩百多米高的河谷上越過去,自己就能獲救了。
紀若雙手握拳,牙齒因為害怕已經開始打架了,紀若不會游泳,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掉下去了,她這條小命就算是栽了。心裡掙扎一番,紀若心一狠,決定豁出去了。
取出背包里的射繩器,紀若按下開關,射繩器帶著凌厲的呼嘯聲刺破空氣,然後狠准刺進一顆大樹,將大樹刺破,穩穩掛住。將這一頭系在樹幹上,紀若將包里那些顧諾賢收繳來的槍扔進大河裡,想了想,還是給自己留了一把防身。
百來斤的重量掛在繩子上,一點點朝對面爬去。
那小道上的農夫看著紀若這送死動作,緊張地手掌心冒冷汗。還有十五米,還有十四米,還有十三米…
聽著身下轟隆隆的瀑布水聲,紀若心揪成一團。「紀若,不要往下看,不要往下看,不要往下看…」跟催眠似的告誡自己不要去看下方河水,紀若小心翼翼的移動著,距離再次縮短,只剩六米了。
紀若心一喜,不由得加快爬動速度,忽然,只聽見那農夫嘴裡嚷嚷了句什麼,紀若手中一滑,人像一塊石頭飛速朝瀑布跌去。「顧諾賢,我操你祖宗!」紀若慌亂之間喊的不是救命,而是對顧諾賢的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