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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厚顏無恥,沒幾個人比得上顧探。
顧探這一行為,簡直刷新了他在紀若心裡的三觀。她那高冷霸氣的爹地,原來是個有如此多壞心思的人。
紀若彎身將顧諾賢抱在懷裡,吻了吻他的臉頰,說道:「抱歉,這次讓你為難了。」若不是她要求帶著南宮玉瞳,顧諾賢就不會受傷。
顧諾賢咳咳兩聲,悠悠睜開眼,他摸摸被紀若親到的額頭,心裡已經笑開了花。「沒事,反正被炸到的不是我。」聞言,紀若一愣,這才發現他身上沒什麼傷,只是衣服上多了層灰。
倒是南宮玉瞳,衣服後背全被炸沒了,白皙的後背看著傷痕累累。
「趁這小子還沒醒來,我們快把他綁起來,帶回去。老子這些天受到的苦,要加倍還給他!」安希堯抽出皮鞭,彎身準備去將南宮玉瞳綁起來。
紀若張張嘴,到底沒有說什麼。
安希堯剛要靠近他的手腕,南宮玉瞳陡然睜開眼,血紅的眼直愣愣瞪著安希堯,倒是讓安希堯一愣。
「找死?」南宮玉瞳冷冷開口,眼裡血紅色愈濃。
安希堯:「…」
南宮玉瞳醒了,他還真沒辦法將他綁起來。南宮玉瞳抬手揮開他,像個無事人一樣站起身。他掃了眼爆炸的場子,又看看還安好的紀若,眼裡鬆了口氣。
他眸子恢復澄清,卻再也不是紀若所認識的竹瞳了。南宮玉瞳問紀若:「為什麼要救我?」他只看著她,直接無視掉了其他人,更無視掉了紀若的正牌老公。
顧諾賢一臉吃味,心裡將南宮玉瞳罵了個千萬遍。
紀若先是沉默了小會兒,才應道:「因為你救過我一次。」上一次,在街頭。
南宮玉瞳眯眯眼,有些不信。「是麼?」
顧言溪瞅了眼明明很狼狽,卻跟無事人一樣的南宮玉瞳,冷嘲熱諷回了句:「那你以為是什麼?紀若是我大哥的老婆,你又是個怪物,難道你還妄想嫂子對你有情?」
他輕嗤,「我看你這一炸,腦子被炸出了病…」
「唔,妄想病。」
顧諾賢第一次,覺得自己家的弟弟很可愛。
南宮玉瞳複雜的眸細細掃過紀若的眼,直到聽到警笛聲,他才對顧諾賢說了句:「顧諾賢,我們還會再見。奉勸你一句,凡事多留個心眼,小心某一天,被自己身邊人出賣了都不知道!」
他說完,飛快離開。
沒有人阻止他離開,他們也阻止不了。
在警察來之前,一群人麻溜的撤離。等警察趕到,看到現場被爆炸後的廢墟場景,一陣頭疼。這報告,該怎麼寫?
…
顧諾賢若有所思坐上車,回想起南宮玉瞳剛才那話,目光多了些思量。
去年跟墨西哥年輕教父安東尼亞的交易,到底是通過誰的手,傳達給幽澤的?上一次若不是他多留了個心眼,跟宋御分頭出發,一虛一實矇騙過幽澤的眼線,說不定在交易時會被幽澤逮個正著。
細細想來,他越發覺得自己身旁養了個叛徒,可那人隱藏的太好,他竟然都發覺不出來!
不過,是叛徒,總有露出馬腳的一天!
*
安怡情受傷流血過多,病情嚴重,經過一番治療保住了命,但那根斷掉的中指,是再也接不回去了。
夜君然鐵了心要將顧諾賢從安怡情心裡趕出去。安怡情要住院觀察,他自然是請了假,決定安心陪她住院。
對於這些,紀若全不管不問。倒是顧凌墨被綁架一事,不知怎麼給顧唯尋知道了。深夜,顧唯尋打電話,特認真特憤慨的將顧諾賢罵了一頓。
難得的,顧諾賢沒有反駁。
…
紀若第二天早上出去跑步,卻在公交站台,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你不怕被政府找到?」
紀若看著一身白色T恤,清雋秀臉噙著笑,手裡握著一瓶礦泉水的南宮玉瞳。南宮玉瞳起身走向她,將手中礦泉水揭開蓋子遞給她:「渴了吧?我特意給你買的,是你常喝的牌子。」
紀若垂眸看著礦泉水,眼裡閃過些許不明的情緒。
她仰頭喝了一口,一點也沒有戒備。
南宮玉瞳修長手指把玩著瓶蓋,才說:「你還是這麼信任我。就不怕我給水裡投毒?」紀若一愣,眯眼看他,最後搖頭。「你不會。」
南宮玉瞳抬頭看白雲,輕輕嗯了一聲,才說:「對,我捨不得。」
紀若不接話了。
「彤姐九月22號結婚。」實在是找不到話題,紀若只好搬出洛彤。南宮玉瞳點點頭,說道:「抱歉了,我半個小時後就要出國了,參加不了她的婚禮了。」
紀若走到站台上,跟他並肩而站,沒有說話。
「這次離開,就再也不回來了。」南宮玉瞳又說。
這一次,紀若眼裡終於有了變化。她也學著南宮玉瞳看天,好久之後,才說:「也好。」這樣,你就不會死在C國的監獄裡了。
「墨墨的事情,我很抱歉。」
紀若搖頭,「我聽那小子說,你給他吃了很多冰激凌,他今早還提起過你,我看他估計孩子啊期待這樣的綁架多來幾次才好。」南宮玉瞳輕輕笑,又問:「若姐,你還怪我嗎?」青年的聲音,有了絲不確定,跟期待。
「不怪…」因為她認識過最美好的竹瞳,實在是怪不起如今的南宮玉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