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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宋御整個人都呆住了。
「諾爺…您!」宋御剛張開嘴,顧諾賢突然揚起手,制止他說:「閉嘴!抱我上去就是了!」
宋御握握拳頭,最後深呼吸一口氣,彎身將顧諾賢攔腰抱到懷裡,送他上了樓。
…
顧諾賢下午兩點半躺下,這一覺,睡眠時間更長。中途天黑了,紀若爬上床,他也沒有察覺到。紀若躺在床上,滿是痛苦的雙眼,死死盯著顧諾賢消瘦了許多的身子,心隱隱作痛。
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可以平常心面對早已預見會發生的事情。真當這一天到來,紀若才發現,自己有多脆弱。
再堅強的人,在自己最愛之人出現了生命威脅的時刻,都會奔潰的。
「諾諾,你可以倒下,但你不許一倒不起。」
紀若湊上去,將顧諾賢整個人抱在懷裡,這一個晚上,她摟著顧諾賢,就沒有鬆開過。第二天早上,顧諾賢倒是醒的挺早,紀若睜開眼的時候,對上顧諾賢一雙黑亮的眼睛,還有些驚喜。
「你怎麼醒這麼早?」
「睡飽了,自然就醒了。」顧諾賢揉揉自己有些悶痛的胸口,昨晚被紀若一直抱著翻身都不行,他睡的可難受了。「那我們起床!」紀若翻身起床,她隨意披了件大衣外套,轉身要給顧諾賢穿衣服,可,顧諾賢又一次拒絕了她。
「若若,你去叫宋御來。」
紀若抱著顧諾賢衣服褲子的手一僵。「穿衣服不用不費事,還是我來吧!」
「若若,我現在這樣子,實在是不想讓你看到。」顧諾賢用一雙委屈的眼看著紀若。聽到這話,紀若心臟再次被刺痛。她忙放下衣服,給予顧諾賢最後一片尊嚴。
宋御走上樓來,給顧諾賢穿好衣服,才問:「諾爺,您現在除了大腿,沒有其他地出現沒有知覺的反應吧?」
顧諾賢甩甩開始發麻的雙臂,才搖搖頭。「抱我下樓去。」
「是。」
…
連續下了好些天的大雪,終於在今天停了下來。晨曦升起,顧家的傭人集體出現在前院裡,一起清理積雪。顧諾賢坐在院子裡,看他們忙碌,也覺得有趣。
顧凌墨穿著白色羽絨服,從大廳里跑出來,他邁著大步子,踩在雪地里。雪地還沒清掃乾淨,尚還很滑,他的靴子踩在雪地上,腳下一個踉蹌,身體突然朝後面栽去。
「爹地!救我!」
顧凌墨慌亂間,朝顧諾賢伸出手。
顧諾賢也是一驚,他下意識抬起一對手臂,可…他的手臂,怎麼也抬不起來。
砰!
顧凌墨摔倒在地面上。
他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哇—哇!」聽到動靜,所有人趕緊停下手頭動作。他們本是朝顧凌墨看去的,可當他們看到另一個黑色人影,連同輪椅倒在地上,一陣扭曲的抽搐時,全都被嚇到了。
正在給顧諾賢熱牛奶的紀若,聽到顧凌墨的出聲跑出來,她見顧諾賢倒在地上,手中的牛奶杯,哐當一聲掉在雪地里。牛奶跟積雪融為一體。
黑衣男人躺在地上,成了白雪裡,唯一的暗色。
「顧諾賢!」
------題外話------
遺囑那一段,請不要用專業的眼光來挑刺,畢竟我是個白痴。
☆、195、這一吻,是我索要的禮物
「顧諾賢!」
紀若突然瘋了似奔跑向顧諾賢。「諾諾!」紀若將顧諾賢從冰涼的雪地里抱起來,她沖宋御喊:「叫姬玄先生來!」
宋御回過神來,趕緊跑出別墅,去通知一大早出門散步的姬玄夫婦。
紀若目光沉痛凝望著懷裡因病毒折磨,而痛苦的面部扭曲的顧諾賢,她體內五臟六腑都在隱痛。「諾諾,別怕,別怕!」紀若緊緊握住顧諾賢的雙手,試圖用自己的安慰聲,化解他身上的疼痛。
顧諾賢四肢百骸都在被病毒噬咬啃磨,他一雙痛苦的眼裡,釋放出萬分不舍的愛意。「若若…」顧諾賢艱難喚出紀若的名字,身體再一次劇烈狂抽搐。
「我在!」
紀若抓住顧諾賢蒼白扭曲的右手,她的臉頰靜靜貼在顧諾賢的手掌心,忙說:「你要說什麼?我聽著呢!」顧諾賢望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卻只是說:「我…我好捨不得,就這麼離開你…」
「啊!」
經脈一根根膨脹叫囂,從顧諾賢的心臟口出發,沿著他全身遊走,像是要從他皮膚里跳出來一樣。他的脖子,更是顯得駭目嚇人。
喉道口被瞬間膨脹起來的經脈壓得幾乎要窒息,顧諾賢這般能忍的男人,竟也被那股撕裂的疼痛,折磨的面如土灰色,痛吼出聲。他猛地甩開紀若的手,然後用自己的十指,瘋了一般將胸口的衣服撕碎。
「啊!」
顧諾賢被疼痛驅使的身子在地上打滾,他雙膝跪在地上,雙手撕開一層層衣服料子。「對不起!若若,對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兩滴絕望眼淚,從男人的眼眶裡奪出,砸落在雪地里。
將白色積雪,灼燒出兩個小洞。
他不想這麼做的,不想這麼狼狽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腦海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催眠他去求死。他想將那股邪惡的欲望壓下去,卻做不到。
紀若被他瘋狂的舉動跟所說的話嚇到了,一時間都忘了回應他。
顧諾賢用力捶打自己的心臟,毒素在他心臟急速蔓延,將他渾身經脈霸占,一點點奪走他的意志力。顧諾賢猛地偏頭看著紀若,用痛苦不甘的口氣說:「對不起…原諒我!」沒頭沒腦說了句,顧諾賢突然站起來,在所有人震驚錯愕的目光下,他身體突然間充滿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