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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叔叔,抱緊了!」
夜君然扭頭去看安希堯,安希堯點點頭,死死抱著夜君然雙腿不松。夜君然掌心一松,安怡情沒了支撐力,像失去靈魂的星辰碎片,急速落下。
砰!
她臉朝下穩穩砸在推鏟上,啃了一嘴土。
「君然,該你了!」安希堯跟夜君然對視一眼,夜君然呼了口氣,喊了聲:「松!」安希堯鬆開手,夜君然跟著墜落,順利落了推鏟,卻是無情砸在安怡情身上。
安怡情悶哼,中槍的腹部流了血,昏死了過去。夜君然趕緊爬起來,抱著安怡情移到一旁。安希堯呼了口氣,也跟著跳下。
他雙腳率先落在推鏟上,右腿腳踝骨猛一陣生疼,他輕嘶一口氣,檢查了一下腳踝,初步估計是骨折了。
三個人同時得了救,一群人終於鬆了口氣。
「言溪,這推鏟開始發燙了!」
聞言,顧言溪臉色一僵,尷尬說道:「那個…我不會倒車…」他根本就不會操作推土機,他生怕自己按錯了按鈕,導致推鏟傾倒,直接將三人當垃圾一下子倒進鋼水裡,那可就滑稽了。
「你!」夜君然感到心累,「你怎麼不將推土機司機一起帶來?」
「哦,這推土機是我們偷來的,司機不知道去哪裡了!」
夜君然:「…」
沒辦法,三個人只能手腳並用爬出推鏟。安希堯受了傷,背安怡情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夜君然身上。他等安希堯順利落了地,才將安怡情背在背後,解開皮帶將她的身體跟自己的腰纏在一起,順著越發灼燙的推土機鐵桿往外爬。
雙腳再次沾著地,夜君然心裡生出一股劫後餘生感。
蘇希接過昏死的安怡情,夜君然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都快虛脫了。
「我們快些離開這鬼地方,怡情繼續治療!」安希堯忍住腳踝痛意,從蘇希懷裡接過安怡情,確認她只是昏睡了過去,這才趕緊催促大家離開。
蘇希拉住顧探的手,突然說道:「有麻煩。」
「什麼意思?」顧探皺皺眉,他警惕看了眼四周,眼裡也有了變化。
「怎麼了?」夜君然見到他們這副反應,謹慎地站起身。幾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目帶警惕看著四周,這才想起一個被他們疏忽的關鍵點。
從他們出現開始,綁匪就一直沒有現身!
那麼,他在哪兒?
蘇希溫柔的眉宇陡然變得凌厲,她倏然抬頭,看向大門廠子外。兩隻瞳仁同時一縮,她的視線內,出現了一個白色身影。其他人跟著朝門外看去,全都見到,那裡,正站著一個人。
驕陽下,那人一身白衣,身姿挺拔俊秀,他有一頭短俊的黑髮,黑髮下,一張銀色面具遮住他的五官,擋住外界所有的窺探。
銀色面具下,只有一雙澄清幽黑的眸,耀耀生輝。
在一群人敵視又驚訝的目光下,他邁動修長雙腿,一步步,優雅翩翩緩慢朝他們走進。
「啪!啪!啪!」
細若無骨的十指連連輕拍三下,那人的十指,修長似玉箸。美得就像是一幅藝術品。
「沒見到預想中的畫面,真是遺憾。」男人開口,聲音不再是冰冷機器聲。他的聲音,清澈似一汪泉水,拂過人心頭,夏日多了抹清涼。
「南宮玉瞳?」蘇希看著男人,不確定問了句。
男人面具下的眉頭皺了皺,「真是沒想到,這個世上,竟還有人知道我的真名。」他隱姓埋名躲躲藏藏活了十四年,原以為再也不會聽到這個名字,沒想到,還有人記得。
男人的話,無疑是肯定了蘇希的猜測。
「媽咪,南宮玉瞳就是那對夫婦的孩子?」顧言溪一張精緻臉頰噙上冷漠跟警戒,眼前這個溫雅如玉的男人,給他十分危險的感覺。
蘇希點點頭,看著男人,她素來溫柔的眉宇間,多了殺意。她能察覺出,南宮玉瞳的體內有股不一樣的生機。那股生機,讓她覺得很危險。
這個人,留不得!
顧探詫異看了眼自己老婆,邁開步子,將她擋在自己身後。每當發生危險,他總是下意識將蘇希保護在自己身後,這樣的他,二十幾年都沒有變過。
「老大,老大!救救我們!」老羊跟鞍子見到白衣男人,一臉哭喪求救。
南宮玉瞳注意力移到老羊跟鞍子的身上,明明是澄清的雙眸,卻泛起寒冷的殺意。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留著你們,礙眼!」
他左腿輕邁,下一秒,人已站在老羊兩人面前。右手倏然伸出,南宮玉瞳手起手落,老羊跟鞍子眼睛一瞪,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已經斷了氣。
在所有人震撼的視線下,老羊跟鞍子的頭跟脖子分離,他們的脖子就像兩口井,噴湧出駭人鮮血。老羊的腦袋在地上咕嚕嚕轉,滾到了顧言溪面前。
顧言溪皺眉看了眼腳前方,老羊的腦袋上,那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唔,真噁心!」他說,然後抬起右腳,用腳尖踢了腳那腦袋。
老羊腦袋像足球一樣飛起,最後,落進了鋼水裡。聽著鋼水將老羊腦袋吞滅發出的滋滋聲,顧言溪目光不變,淡定的就好像剛才那一腳不是他踢的。
倒是其他人,都盯著鞍子的腦袋一陣出神。他腦袋跟脖子之間的傷口十分整齊,就像是被整齊化開的玻璃口,平整、光滑。